“王也，其他问题暂且不论，我就问你。”少女紧紧地盯着他，似乎有些恼火，几乎是一字一字吐出来的。
她顿了顿，深吸了一口气后道：“为了我暴露风后奇门，为了我抛下你的清静日子不过，值得吗？”
清翊自是听闻了昨日的第三场比赛中，王也对上诸葛青时，暴露了风后奇门的事。
与王也知己一场，她明白王也这人最想要的是什么。
无权无谋，心无浮沉，山下俗世皆看淡，大概说的就是王也这种人。
他向往的从来都是远离世俗、潇洒清静的那种生活。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为了她这点破事儿来参加罗天大醮，在一群豺狼虎豹面前暴露八奇技，她真是替王也不值。
“我不来，难道让我眼睁睁看着你赔上自己的性命吗？”王也偏过头看着远方，对她的反问避而不谈，低哑的嗓音却是掷地有声。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少女一直低垂着头，闻言怔了一下，依旧是平淡如水的语调，却不自觉地揪住了裤子。
“小祖宗，您是真不明白还是假不明白，你再一意孤行跟着他，你会……”王也温润双眸微眯，沉沉的语气中不难听出翻涌的怒意。
“王也，慎言。”在王也说出“死”字之前，清翊冷着出声打断了他，望向他时一双清眸满是凌厉。
“……你早就知道？”意识到自己的失态，王也捏了捏眉心，神情有些倦怠。
“……”
尽管清翊没有说话，但王也却已经明白了她的答案。
她怎么可能不知道此去危险重重。
在吴邪告诉她他们下一个目的地是巴乃的时候，她那天晚上就进了内景。
她耗费心神知道了那个答案，内景给的批语是四字，九死一生。
内景是多数术士都掌握的破解天道的一种术数，小到能够预测人或事的吉凶，大到能够预知世界未来的发展方向。
虽说算卦讲的是一个算人不算己，但像她和王也这种精通奇门遁甲的术士，已经能够准确预测自己身边人事的吉凶了。
想来是王也预见了之后她的处境，之所以参加罗天大醮，是专程来劝阻自己的。
“王也，正是因为此行九死一生，我才要去，也许我就是他们的一线生机呢。”少女抬头望着天，眼神放空，低声呢喃着。
尽管声音极轻，但她知道他听见了。
“……我明白了，小祖宗。”沉默了许久，对面才传来一声轻叹，连带着声音都低哑干涩了不少。
“谢谢……”少女撑着膝盖站起身来，欲言又止，过了一会儿才启唇丢下一句渐渐消逝在风里的话。
话音落下，她掀眸在看台上一扫，锁定某处后利落转身，抬腿离开。
也跟着起身的王也，一直目送着少女的身影消失在场地一侧。
你的想法我知道了，但是你又可知——
你是我在武当山上数不清的日夜里，都求而不得的檐上月光。
……
出了场地，她带着三人一路散步到了后山的林间。
“诶，妹子，你刚刚跟他聊了什么呢？”练武场地很大，选手在场地中说什么在看台上的人是听不清的，也不怪胖子会问这问题。
青年也跟着注视着少女，幽黑深邃的眸中让人看不出情绪。
“没什么。”想到刚刚的事，清翊的心情还有些沉重，随口答了一句。
“不出意外，明天你应该是要对上你师兄了吧？”眼见着少女眼尾耷拉，吴邪连忙岔开话题。
“嗯……”少女仍然一副兴致缺缺地模样，低低应了声。
“心情不好？”沉默寡言的张起灵有些疑惑，他微蹙着眉，偏头看向蔫头巴脑的少女。
“是心情不好，你要怎么办？”少女挑了挑眉，慵懒地靠在了身后的树上。
简简单单的动作由清翊做出来，清冷的眉宇之间竟是染上些痞气和野性。
“……”青年看着她这幅模样愣了一下，随后静下神，摇了摇头。
“嗯……也许你亲我一下就好了？”清翊饶有趣味地看着张起灵茫然的样子，定定出声道。
吴邪和胖子闻言都轻咳了一下，对视一眼，双双溜走了。
“……”这句露骨的话直接将青年的脸烧得通红， 撇着头不看她，许久没开口。
“那要不你给我亲一下也成？”起了坏心思的少女面带狡黠笑意，懒洋洋地再次出声。
青年浑身紧绷，那张俊美脸上的红晕已经烧到了脖根，一言不发地转身就欲离开。
“小哥。”
正当他要迈步离开之际，右手猛地被一只手拽住，身后传来一声清越微软的唤声。
他根本没多想，毫无防备地转回身看向少女的方向。
一道白色身影直直地就撞进了他怀中，青年下意识地揽住了那人的腰。
张起灵还没来得及开口，唇上毫无预兆地一凉，淡淡的檀香味充斥鼻间。
湿软的触感扫过，少女有些青涩却认真地在他唇上辗转起来。
打在他脸上的温热气息让青年全身僵住，心脏越跳越快，却一动也不敢动。
从小哥失忆到现在，从起初的冷淡到现在，谁知道她几乎就要控制不住自己心里喷涌而出的情绪。
林间的气氛一下子旖旎起来，缱绻至极的拥吻甚至让青年忘了推开对方。
最后，清翊甚至大着胆地扣着他的唇瓣轻咬了一下，才松开他。
只是还没等张起灵作出任何反应，怀中的少女却已经消失不见。
林间只剩下青年一人和少女略显愉悦的嗓音。
“小哥，你好好休息——”
张起灵：？亲完就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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