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早看台上就挤满了人，连贵宾席都是座无虚席，一眼望过去都是清翊熟悉的人，老天师、陆瑾、解雨臣、吴邪……
罗天大醮的决赛无疑是最为瞩目的，更何况这是一场天师府的两位天之骄子之间的龙争虎斗。
从昨天开始就已经有许多人在打赌下注，张灵玉和清翊之间谁能更胜一筹。
尽管清翊非常清楚，要拿到魁首之位，跟张灵玉碰上是无法避免的。
但她从练武场一侧入场时，凝视着对面踱步而来的同为白色道袍的少年，一时不知道是什么心情。
“灵玉，请全力以赴地和我打一场。”少女有条不紊地解下了背后的环首刀，抬手往旁一挥。
肉眼可见地，整把刀被连刀带鞘地插入了一侧的看台墙壁上，入木三分。
“好。”张灵玉静立在原地欲言又止，闻言不禁想起了昨天老天师对他说的，最终还是轻声应下了。
“天地玄宗，万炁本根，广修万劫，证吾神通，三界内外，惟道独尊，体有金光，覆映吾身……”
同样的咒语分别被淡漠低哑和清冽温润的两个嗓音念出，却是截然不同的感觉。
两道白色身影一点点靠近，一步一步却仿佛敲在所有观众的心里。
要在天师府弟子之间分出高下，还有什么比金光咒的较量更有意义呢？
就在咒语尾音落下之际，炫目的金光骤然升起，同时覆上两人的身体。
少女也没打一声招呼，几步疾跑化作一道残影，以极狠的力道向张灵玉挥出掌刀，身上的金光仿佛都随着这力道倾泻而下，欲将对方吞没。
砰——
两掌相接，场地中的金色气浪瞬间炸开，扑面而来的劲风让看台上的观众都不免捂脸侧身。
由于惯性，接了一掌的张灵玉不住地往后倒退了几步。
这一幕在不懂行的人看来，像是清翊略占了上风，实际上在金光护体的状态下，这一下对张灵玉来说根本是不痛不痒。
另一边，张灵玉身上的金光也是分毫不退，以炁化作了一只遮天巨掌，向少女疾飞而去。
清翊迅速抬起双手护在身前，却仍被金色手掌冲飞出去数米远。
紧接着，不给她丝毫喘息时间，张灵玉三步疾跑过来，纵身跃上半空，右手几乎要实体化的金光顷刻间劈下。
少女有些仓促地接下，上方传来的压力愈发沉重，让她身上的金光也不服输地四散开来，抵住这遮天吞日的一掌。
两人所用功法一致，强攻的风格也是如出一辙，两道白色身影快速缠斗在一起，一时间难分胜负。
对抗间不断溢散出强大音爆声和劲风，让看台上的大多数人都捂住耳朵，睁不开眼，当然也有少数人例外。
也正是这劲风力道袭来之时，站在吴邪座位后一声不吭的青年却突然闪身挡在了他和胖子身前。
诡异的是，这金色的气浪劲风在青年的身前一寸便消散无形，再翻不起丝毫水花。
张起灵轻蹙着眉，看着眼前这奇异的一幕，心里疑惑却终究思索无果。
然而这场景只是僵持了片刻，一道略显纤瘦的身影从铺天盖地的烟尘中倒射而出。
她强行在半空中扭转了身形，总算卸去了最后一击的力道，单膝跪倒在地上。
场地中间只剩下张灵玉仍保持着最后出掌的动作，几乎实质化的金光环绕周身。
摇曳明灭的金光打在他如玉的面庞上，自有一股神秘莫测之感。
相比之下，一股妖冶殷红自少女的嘴角蜿蜒而下，加上她微微喘息的模样，不由得有些狼狈。
……
看台贵宾席。
“诶，妹子受伤了！”站在吴邪身后的胖子身体前倾抓住了吴邪的肩膀，附身压低声音在他耳边说道。
“我看到了！你当我瞎吗？场外的人根本无法打断比赛，我们也只能继续看下去了。”吴邪也是面露忧色地看向场中的身影，无奈地开口。
“她不会输。”尽管青年那张谪仙般的脸上有些阴郁沉色，但清冷黑眸紧紧盯着着那道身影，定定地吐出两个字。
只是话虽如此，但他的右手早已不自觉地握紧成拳。
看台主位上。
“老天师，没想到灵玉这孩子的金光咒已经到了这个地步，看来这次是你看走眼了啊。”陆瑾满意地看向张灵玉，有些嘚瑟地朝老天师挑了挑眉。
“我天师府可不止金光咒一个秘法，胜负还尚未可知。”老天师神色淡淡地望向场中，扫过张灵玉后又扫过清翊，眼中情绪晦涩不明。
“灵玉可是继承了我的衣钵的，我还是赌这场灵玉赢。”两个老头还较起劲来了，陆瑾仍然选择坚持他的观点。
“可是我总感觉看不透这丫头了…”
……
“灵玉，我承认金光咒我不是你的对手。但我离山多年，也该让我看看，你的雷法有多大的提升。”少女缓缓站起身，朝他抬起手，竟是有着漆黑黏稠的液体从她白净的指尖滴落而下。
一直以来，天师府的五雷正法都以至刚至阳，纯洁无暇的阳五雷而著称。
极少有人看到过阴五雷的真正形态，如今看到少女阴五雷的这般诡异形态，此刻的眸光都是闪烁不定。
“小哥，这黑色的东西……”看台上的吴邪有些难以置信地看着自少女白袍中滑落的污浊黑泥，失声道。
“也是雷。”张起灵双眸在那黑色泥浆般的东西上来回徘徊，继而又重新看向少女。
只是张灵玉一听到“雷法”两个字，眸光不自然地闪了闪，却迟迟没有动作。
“灵玉，接受它，也放过你自己。”这一幕在清翊的预料之中，她的动作顿了顿，朝张灵玉轻声说道。
“果然，我还是喜欢阳五雷，堂堂正正……”良久，张灵玉勾起一个略微苦涩的笑容，认命般地抬起手。
如出一辙地，浓稠的黑色从他的白袍中低落，污浊粘稠的液体不断顺着他的手臂滴落。
张灵玉静静站在这堆污泥之中，银白的发色，白色的道袍和他冷白的肤色都白得过分，仿佛在黑色污泥之中摇曳。
此刻看台上几乎是一片哗然。
“女子之身阴气重，只能修阴五雷可以理解，可这……”
“传闻张灵玉有过女人，走泄了元阳，原来是真的！”
“什么？可是灵玉真人看起来不像这样的人啊？”
只是——
“闭嘴。”少女淡漠至极的嗓音在炁的暗中催动下，猛地扩散全场，她分明离看台极远，声音却近在咫尺，震得看台上的人脑瓜子都是嗡嗡作响。
#阴狗 比赛结束还有一场全性攻山，小哥终于要出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