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齐奕川结婚的第三年，他的白月光回来了。
我们感情破裂。
离婚那天，他同事宋宇谦护在我面前：“齐奕川，你也配算个男人？”
1
周六，我去医院做孕前检查。
我拿着检查单排队，两个小护士路过，聊起了八卦。
“楚清瑶进修回来啦，你说她跟齐大夫同一屋檐下，会不会破镜重圆啊？”
“据说他们当年实习的时候就认识了，还是彼此的初恋。”
“听他们科室的人说，齐大夫的老婆跟楚清瑶长得挺像的。”
“难道又上演一出“宛宛类卿”的好戏？”
“嘘，人家齐大夫都结婚了。”
是的，齐大夫结婚了。
他的老婆，我，此时正忍受着妇科检查的痛楚，做孕前检查。
检查结果当天就出来了，一切正常。
我第一时间打电话告诉齐奕川，电话接通后，一个女人的声音传来：“嫂子啊，奕川陪我体检呢，他去卫生间了，你等会再打过来啊。”
电话被挂断。
下身拉扯的疼痛，使我猝不及防地倒吸一口气。
电话再打过去，又是被挂断。
2
夜幕降临，齐奕川还没回来，电话也不回。
最近他回家的时间总是晚了些。
我在客厅心烦意乱地翻看考编的复习资料。
似乎有一块重石压在胸口，难以呼吸。
我和齐奕川，结婚三年了。
大学毕业后我回了老家，找了个代课的工作，一边备考教师编，一边也没闲着，被安排各种相亲。
不过，我运气不错，第一次相亲就遇上了齐奕川这样的大帅哥。
他三甲医院的主治医师，身材高挺，体型健硕，金丝眼镜下，五官俊朗，只一眼便让人情不自禁的沦陷。
是的，我沦陷了。
奈何妾有意，郎无情。
第一次相亲以失败告终。
但有句话不是说“兜兜转转还是你”。
后来相亲又遇到了齐奕川。
他颇有认命信缘的泄气，加上他比我大五岁，被家里人催得又急。
他父母也一直很看好我，说外形学历都不错，不介意我临时代课的工作。
就这样，我喜欢他，他需要一个妻子，接触没多久，就直接把证领了。
刚结婚的时候，齐奕川跟我说工作忙，彼此还不够了解，不着急要孩子。
但婆婆着急抱孙子，几次委婉的催生，都被齐奕川以工作忙为由挡了回去。
眼看儿子那边不急不躁，婆婆又做起了我的思想工作。
我骨子里是很喜欢小孩子的。
也想为齐奕川生个小孩。
想着自己先做个孕前检查。
毕竟齐奕川虽然个性沉稳、不爱说话，
但是一到夜里，或者下夜班后的清晨，欲|火缠绵。
保不齐哪天来个意外之喜。
3
夜色已深，月亮发出清幽的光，孤寂地洒在地板上。
客厅的门开了，我从回忆中抽离，齐奕川回来了。
“怎么还没睡？”他蹙着眉问。
“我看了会儿复习资料”我笑着看他，收敛心里的涟漪。
他扫了一眼我手中的书，接着说“快笔试了吗？”
我随即“嗯”了一声，面色如旧。
我上前去接过他手中的外套，一股淡雅的茉莉香味扑面而来。
“今儿，你陪谁体检？”
齐奕川眼底闪过一丝慌乱，又很快恢复平静：“哦，楚清瑶。”
我应该要继续问他的，可是舌头就像跌倒了爬不起来似的，没再追问。
齐奕川不喜欢麻烦和纠缠。
楚清瑶这个名字，我并不陌生。
第一次跟齐奕川相亲失败后，我就从介绍人那里知道了他俩的故事。
介绍人刘姨给我妈解释：“实在不好意思啊，不是你们家冉冉的问题”。
“是齐奕川那小子先前谈了个女朋友，女孩叫楚清瑶，俩人还是同事，女方妈妈患癌去世，齐家怕影响后代，就不同意俩人的婚事。”
“结果女方听说这次齐奕川相亲，俩人又闹腾着呢”
听完他们的故事，我竟然有些羡慕和爱而不得的失落。
第一次心动，第一次喜欢上一个人，第一次被拒绝......
大学那会，舍友先后都谈了恋爱，一到周末，宿舍就我自己，那时候一门心思都在考研上。读研期间，家里人提前打了预防针，说女孩子家不能嫁的太远。加上跟着导师做项目，也没时间谈恋爱。
明明就是个相亲而已，搞得像失恋似的。
后来，楚清瑶眼看两人没戏，转身蜕变成小说里的大女主，人间清醒，外出进修去了。
4
第二天我照旧起得很早，给齐奕川做早饭。
我已经习惯了早醒。
因为工作的原因，他一忙起来很容易错过饭点，结婚前他的胃就不太好。
平时应酬比较多，按照他的说法，外面的饭菜总是不如家里的好吃。
而且齐奕川还特别挑食，不喜欢吃速食和外卖。
因此婚后我把大部分精力放在家庭方面，照顾他的饮食起居。
本来就爱做饭的我，厨艺越发高超，稳稳拿捏了他的胃。
今儿，齐奕川起得比平时要早一些，匆忙吃了几口，就着急地拿起包和外套往外走。
可能科室临时开晨会？亦或是朋友委托的事情比较急？
我目送他离去的背影，思绪万千。
5
晚上齐奕川上夜班。
其实，我是不想来的。
给他送饭，是出于心里的小嘀咕作祟，也是出于妻子本能的宣誓主权。
我没和齐奕川提前说，直接坐电梯上去了。
女人的直觉，有时候准得离谱。
比如现在。
我远远地看见开着门的值班室里，熟悉的俊颜和清秀柔美的女人的侧影交织在一起。
女人不时用纤细的手指缠绕发丝，笑起来摇曳生姿，散发着自信的光芒。
走近了，瞧见男人一贯冷峻的脸上，竟浮现一丝浅浅的笑意，挑着眉，暧昧非常。
“味道不错，厨艺有长进啊”齐奕川夹了一块红烧肉。
“你喜欢就好”女人笑开了花。
她还想说什么，目光忽然瞟到了站在门口的我。
齐奕川也注意到了我，脸上的笑容仿佛僵在了空气中。
他迅速起身说道：“这是我爱人，沈冉。”
瞧，多么合理又正经的介绍。
女人的眼睛一下子变得复杂了起来，
“你好，我是奕川的同事，我叫楚清瑶。”她说话的语气无黠又亲昵。
又打量了我一番，“我说瞅着咋这么眼熟呢，早就听说齐哥找了个貌美的小娇妻，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啊”。
“对了，你还在二中代课吧？”
我俩眉眼之间的确有几分相似，仅此而已。
她嘴毒。
我比她嘴更毒。
“本来奕川说养家的事交给男人，女人只负责花钱，让我婚后安心在家就好”
我看了一眼旁边的齐奕川，继续说道：“但是耐不住校领导三番五次劝我回去上班，说我教学成绩突出，学生也特别喜欢上我的课。”
我娇羞地挽着奕川的胳膊，继续怼她：“奕川说只要我高兴就好”。
楚清瑶脸上就像过山车似的惨白。
她瞧见了我手里拿着的饭盒，仿佛找到了救赎的稻草，刻意地笑着说：“你来给奕川送饭呀？”
“今天早上得亏是奕川一大早接送，要不然第一次晨会迟到，就不好啦。”
“我特意做了齐哥最爱吃的红烧肉，以前，我俩谈恋爱那会，他就好这一口。”
她的眉眼间满是得意的笑，我也像她一样附和着，只不过指甲刺痛了手心，亦刺痛了心窝。
6
病号突发心悸，齐奕川赶忙去了病房，估计他也闻到了女人之间的硝烟，正好趁机逃离。
我也跟着从值班室出来，拎着没开盖的饭盒，装作如无其事的样子，微笑着跟几个值班的护士打招呼。
快要拐过走廊的时候，瞥见她们窃窃私语。
估计明天又会衍生出好几个版本的故事。
电梯打开的一瞬间，一个熟悉的身影涌上眼眸。
“嗨，好久不见”他依然那么阳光帅气。
宋宇谦，我的高中同学，跟齐奕川是同事，巧合的是俩人都在心内科，只是齐奕川在内一科，宋宇谦在内二科。
高中那会，我只顾埋头学习，跟男生的接触几乎为零。
大学的第四个暑假，妈妈因为身体不舒服住了院，我陪她输液。
有一天，主治医生例行查房，同行的还有几个年轻医生，也包括他在内。
他一眼就认出了我，几乎是兴奋地喊出来：“沈冉！”
当时他穿着白大褂戴着口罩，眼睛清澈又明亮，我一时没认出来。
“是我，宋宇谦啊！”
那天，我俩互加了微信，这是高中毕业后第一个联系上的男同学。
托他的福，妈妈的病也很快好了起来。
暑假快结束的时候，他得知我即将踏上读研的远程，笑着说“沈冉，你这是去取经，好好完成研究生的学业，别到时候啥也没学明白，竟顾着谈情说爱了，我可是监督着你呢！”
他这人一向健谈还爱开玩笑，我一笑付之。
后来各自忙碌，联系的也没那么频繁了，除了过节的群发祝福信息以外。
再次频繁联系是因为齐奕川。
他得知我跟齐奕川相亲后，非常笃定地下结论：“那家伙，脾气怪得很，而且……”
他顿了顿，又说“反正你跟他没戏”，并狡黠地补充道:“要不咱俩试试？”
我那会只顾着难受，眼里只有齐奕川。
等我俩结婚的喜帖递到宋宇谦手里的时候，他震惊了，怔怔地看着醒目的大红囍字，一时说不出话来。
出了电梯，这才发现外面下起了细密的雨。
宋宇谦看我没带雨具，转身回一楼大厅值班室，拿了把伞。
他似乎看出了我的低落，说:“心内科出了名的忙，不分白班和夜班。”
“雨天，不好打车，我正好顺路开车送你回去”
雨越下越大。
“谢了”。
“老同学，客气啥，走”。
离停车的地方，还有一段距离，宋宇谦一手撑着伞一手帮我拎着饭盒。
这多余的饭盒，我就不该来这一趟。
“你进来点儿别淋着，我还能吃了你啊？”他大概看出了我的尴尬，索性把伞往我这边偏了一些。
等上车后，我才发现他淡蓝色的衬衣，早已经湿透了一半，胸口那里，小片紧实的肌肉若隐若现。
我脸红的低头看手机，滑动微信的聊天界面，期待着齐奕川的消息。
手机却异常安静。
7
回到家，冲了个澡，蜷缩在被窝里。
齐奕川不会出轨。
我一直笃定地这么认为。
直到楚清瑶的出现。
齐奕川热情、宠溺的笑，是我不曾看到过的。
他的热烈，只在床上。
我也不确定我们的婚姻能走多远。
隔天，在晨光微明中，齐奕川回来了，比平时早了些。
我躺在被窝里，睡意朦胧中，听着他的动静。
工作的原因，齐奕川每次下班前都要消毒，回到家再洗澡换衣服。
浴室里先是潺潺的流水声，继而吹风机的嗡嗡作响，还有渐近的脚步声。
床榻的另一侧沉了下来。
结实而灼热的胸肌贴了上来，炽热的气息随即落在我的耳廓。
我翻身双手撑着他的的胸膛，“奕川”我唤他。
他抬眸，迷离幽暗的眼神带有一丝冷漠。
“你会永远在我身边，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