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师父,我家大少爷去忙了,说一会儿就来看你。”说着,仆人上了刚温好的汤药。
“好,多谢你了……”顾长安笑着,可心底却还是怅然若失。
舞乐门里,那些舞女门摇摆着细软的腰枝唱着一些不看入耳的歌词,宁宜然皱了皱眉,一想到潘若淑在这种地方他心就拧着疼。
“若淑……我来了。”宁宜然声音都清了一个度,里面的姑娘问声回首,一双好看的眸子里却是灰蒙蒙的,一点神采都没有,说句不好听的,就是个睁眼瞎子。
“宜然……”榻上的姑娘温文尔雅,“你看,我会绣花了,就是不知道好不还看。”说着,有些开心地将手中的半成品给宁宜然看,宛若那是件珍宝一样。
上面绣的是并蒂莲,刚刚能看出些形状而已。
“好看,若淑绣的就是好看。”怕唐突了她似的,一个痞子般的人此刻却像个绅士一般拘束了起来。
“我听闻你和筱绾蝶在一起了?”潘若淑说着,抬头,用那双灰蒙蒙的眸子看着宁宜然,脸上仍是温润的笑容。
“若淑你相信我,我只爱你一个人,那个人不过是个工具而已。”宁宜然嗫喏着说到。
“宜然,这是不合规矩的。”潘若淑放下手中的东西,站了起来,宁宜然见了忙上去扶着,却见潘若淑说道,“咱们两个的事不要牵扯了外人,我可以等,怎么等都可以,只是不要连累了筱绾蝶师父。”
“师父?他也配?”宁宜然挑眉,不过是个戏子罢了。”
“宜然。”潘若淑好似有些怒了,“不管他是什么身份,他总归是个堂堂正正的人,既然是个堂堂正正的人,那么,就不要用那些陈旧的眼光去看他,唱戏怎么了,那还是保护国粹呢!”
“是是是,我的小先生,我说不过你。”宁宜然怜惜地吻了吻潘若淑的一双盲眼,“等着,等着我娶了你过好日子。”
“嗯,我会一直等着的。”
……
顾长安怎么想怎么不对劲,却是披了件袍子想出去却被仆人拦下来。
“怎么?我现在是被关禁闭了?”顾长安挑眉嘲笑到。
“不敢……”
“不敢就放我出去。”
“可是宁大少爷说了您不能离开这里,只少暂时不行。您身上有伤……”
“没事儿,死不了,我还要回去看师父呢……”
“那……我送您去。”
顾长安拗不过那人,只好让那人一路尾随到了戏园子,推门进去。
“呀,小九回来啦?”柳梨姝一下子蹦了出来,不能不说他这个师父比大多数弟子还要有活力得多。
“师父。”顾长安嗫喏道。
“你这是……”柳梨姝看着面色如纸的顾长安拧了眉头,“来,进屋说。”
进了屋屋里面师兄弟都没在,整个屋子里只有顾长安和柳梨姝两个人。
柳梨姝看着顾长安胸前的沾着血的绷带倒吸了一口气,“你这是……刀伤?怎么回事?!”
“没事儿,不小心弄得……”顾长安偏过头去,不敢看柳梨姝的眼睛。
“是不是那小子整的?!”柳梨姝只觉得气血上涌,“他让你给他挡刀了?还有你这一身的伤,也是他弄得?!!”
“不是……”顾长安抿了抿嘴,“我自愿的。”
“小九……你傻了啊!”柳梨姝戳着顾长安的脑门,红了眼,“你怎么就这么糊涂!”
“师父,我没事的。”顾长安抿唇一笑,“我身无旁物也就贱命一条,为他挡那么一下也是值得的。”说着摸了摸头上的珠花,“我知道,高枝儿不是谁都能攀得起了,可是和他在一起我当真是快活。”顾长安缓缓阖了眼,紧握着那个珠花,笑了,“值当……”
“有什么能比你自己的命值当的?!再说了,什么叫真无旁物?你师兄们你不要了?你师父你也不要了?”柳梨姝轻轻弹了下顾长安的脑门儿,“小九,你这可不地道啊。”
“师父……”顾长安哽咽了起来,“师父对我来说如同父亲一样好,我以后定会好好报答师父的。”
“不求你们报答什么,就是等我老了我们别忘了我就成。”柳梨姝叹了口气,“好好躺着,你现在不能大动,我去给你买点药。”
“嗯……”
等到柳梨姝出去了顾长安看着手中的珠花,莫名有些心悸,想了半天只觉得是自己身子太虚了,才走了几步就引发了心悸。
无论有多疼,他现在当真是快活……
世间种种,皆是情有独钟……
“良辰美景奈何天,便赏心乐事谁家院?朝飞暮卷,云霞翠轩,雨丝风片,烟波画船。锦屏人忒看的这韶光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