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是午后，宁宜然心情大好，点了一杯酒在那里喝着，身边来了个人，宁宜然笑着问道，“事情怎么样了？”
“回大少爷，老爷真的将那戏子抓过去盘问了，您看您……”
“哦不急，戏子命贱，都说命贱的人活得长久，就算是死了又能怎么样？这世道这么乱死个人也正常，再说了，老爷子能压下去。”宁宜然凝视着杯中的酒，轻轻晃了晃，就瞧见被子里荡除了几个酒花儿，“呵，只要老爷子身体垮上一阵子，谁也管不了我了。我很快……很快就能娶到若淑了。”
“大少爷这般有心定会娶到潘姑娘的。”
”呵……”
这边两个人倒是逍遥自在，另一边的顾长安可就不那么自在了。
“来人，给我打！”宁老爷一声令下，几个人就将顾长安绑上了柱子，那几个人有力气的很，顾长安挣不开，偏偏又被下了哑药，一时半会儿发不出声响。
一下……两下……那棍子就那么打在顾长安的身上，顾长安脸色煞白，却只是咬着唇一棍子一棍子忍耐着，舌头被咬破，血顺着嘴角滴在了衣服上，疼晕了又被冷水泼醒，醒来又是一顿毒打。
柱子上沾了血，一层未干又新覆上一层，硬是将墨色的柱子染成了朱红。
“老爷，还有气儿呢，这戏子命贱，不怕打。”下人探了探顾长安的鼻息如是说道。
“呵，我就知道他不会死。”宁老爷冷哼了一声，“宁宜然那混账呢？”
“回老爷，大少爷还在关禁闭呢。”
“不许放他出来。看他还敢不敢跟我豪横，一个潘若淑一个筱绾蝶，真是把他迷个不清！！！”
“是……”
夜里，顾长安悠悠转醒，却看见宁宜然正帮他解绳索。
“不要管我……”顾长安此时只是能发出些气声了。
“没事的，你可是我媳妇儿啊。”宁宜然略略地笑了笑，却是将顾长安解了下来，顾长安实在是没有力气了，瘫坐在地上，笑看着宁宜然的眼眸，吃力地抬起颤抖的手，在宁宜然鼻子上点了一下。
“媳妇儿，你忍着些，一会儿一会儿我就把你抱回去。”
“抱回去？怕是没有这个机会了。”
两人望向声音的来源，却是宁宜然常在身旁的仆人阿四，此刻的他真像是从阎王殿里来取命的无常，拿着一把泛着寒光的匕首向两人刺来。
“小心！”顾长安不知哪里来的力气将宁宜然推开，自己却是硬生生的撞上了匕首，看着身前血流如注的窟窿却是解脱般地笑了。
“顾长安！！！”
耳畔却是宁宜然撕心裂肺的呼喊声。
这样，也知足了……该知足了……
顾长安就这样带着笑闭上了眼睛。
再醒来，却是宁宜然的脸，红着眼眶。
“傻子……”顾长安抬手点了点宁宜然的鼻尖，“我这不是醒了么？”
“顾长安……”宁宜然哽咽着将顾长安搂在怀里。
那一抱撞到伤口上了，疼得顾长安倒吸一口冷气。
“媳妇儿，你等着，我去给你拿药。”
“好。”顾长安微笑着。
待宁宜然走后，顾长安却是隐没了笑容——
这一刀，不深不浅地扎偏了，是自己命大还是那人根本没想下杀手？
算了，就当是自己想多了罢……
……
“人呢？”宁宜然眉眼冷漠，刚才的温情似乎此刻片甲不剩。
“死了。”
“很好，按接下的办。”
“可是……少爷，日本人要打到北平来了。”
“怕什么？日本人还惹不到宁家头上。”
“是……”
宁宜然看了看腰间的玉佩，“收拾一下，我要去看若淑，里面的要是问起，你就说我去忙生意了，忙完就回来见他。”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