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坐在床边打理他的行头,别说,打理的一丝不苟的,比女人家打理的还要好呢!
我无聊,坐在他背后玩他头发,偷偷给他编了个辫子,谁叫他头发那么长的,又香又滑,害得我都眼馋了。
“好玩么?”他偏过头来问我,“你这是在干嘛?编辫子?”
糟,被发现了。
我急忙把他的头发散开,朝他吐了吐舌头。
谁叫你不理我的……
“玩吧,我又没说你。”他拍了拍我的小脑袋,“不过我这头发的确是有些长了。”
“你从什么时候留的头发啊?”我坐在床沿儿上晃荡着双腿。
“打小儿就留起来啦,你呢?”
“我?”我一把扯开了发带,用手指绕着头发,“我每次头发刚到腰就被我婶子剪到肩膀处了,剪的我可心疼的,那可是我好不容易留的呢!”
“你这么喜欢头发啊。”
“是呀。”我继续用手指在头发里面绕圈圈,“长头发多好看呀。”
“小傻子,长头发可难打理着呢。”
“那我也喜欢。”
“好吧。”他笑着回头继续打理着他当年唱戏的行头,我眼珠一转,计上心头,继续给他编辫子,只不过编的特别松,我觉得松着扎好看,等到编到最后,我用我从头上扯下的红绳儿给他小心翼翼地绑了起来。
真是秀气。
我对我自己的手法很是满意。
“呃?”他回头,将辫子侧着放到前面,笑着打趣我,“你给我编了辫子,你自己怎么办?披头散发的,跟个小疯子似的。”
“那正好,和你凑一起呗。”我毫不在意。
“呃……我送你的发带呢?”他捻起了我的一缕头发。
“这呢!”我从衣服里的口袋里掏了出来,这个发带我一直都有好好的保存着,它实在是太好看啦,我都不舍得用……
“拿来,我给你扎一下头发。”
“哦。”我乖乖递给他。
他也给我编辫子,一下又一下的,手法很温柔,我闭上眼睛仔细享受着。
他编完了辫子没有直接给我用发带束上,而是把我的头发盘了上去。
“好了,转过来吧。”
我乖乖转过去,他抬手捋了捋我的碎发和刘海儿,说道,“这不是挺精神的么,别老是弄得跟个男孩儿似的,灰头土脸的,你是个女娃儿,要注重形象。”
“哦。”嘴上虽是这么说,但还是打着自己的算盘——
我要是天天这么打扮自己多费时间啊,而且干一会儿活就乱了。
“好啦,天色也不早了,你快些回家吧,不然一会儿天就黑了,你一个人走山路不害怕?”他揉了揉我的发顶,我觉得他对我的脑袋有种执念,不是揉就是拍的,再不就是捏我脸。
怕倒是不怕,就是……
“好吧,我明天再来找你。”我跳到了地上,走了两步,回头,指着他到,“下回你再假装不理我,我可是会生气的,我生气起来可凶了!”
“好,我可是害怕你这个丫头呢。”
骗人,害怕还笑。
不过……本姑娘心情好,就不跟你计较了。
想着,我嘴角往上弯了弯。
“丫头,你笑起来真好看。”他说。
我笑了吗?
不过是嘴角微微上扬了吧。
……
我心情不错,看天天都是美的。
“哎呀!”我好像撞上了一堵墙,可怜我的小鼻子呀,磕的酸酸的。
哎?这墙还会动呢!
“喂,你没事吧?”那人将手伸了出来。
哦,是个人啊。
我立马站了起来,拍了拍身上的灰尘,“您好,找我有事吗?”我打量着他,不过是个跟我差不多大的男生罢了。
“额……没事。”他颇有些尴尬地收回了手,看向我,忽然想起了什么,“哦!你是余清欢吧?”
“昂。”他谁啊?我不认识他。
“我是你同窗啊,我叫宁信鸿。”
哈?有这个人嘛?
我在学堂里算是孤僻出了名,班级里的人我到现在还一个都不熟呢,又怎么可能记得他们的名字?
“哦。”我算是回答了他。
“你一个小姑娘自己走?我陪你吧。”
“额……不用了。”
“没事,你一个小姑娘自己走也不安全。”
“哦,谢谢你了。”
……
我不知道是不是我走的太快,宁信鸿算是快步跟上我的。
“我到了,你回去吧。”我指了指村口,“天黑了,你也快回去吧,还有……”我将随风飞舞的碎发掖到耳后,“今天谢谢你了。”
“没事,我爹爹说了,男生对女生要有绅士风度。”
哦,还是个学过洋文化的公子哥儿。
“那我就先走了。”
“嗯,不送。”
说我,我转身兀自走回了家里。
到了家里,我左找找右翻翻,好不容易算是找到了我婶子留下的一面镜子。
我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别说,他扎的头发还真是好看呢。
我抿了抿嘴,又小心地将镜子放到抽屉里。
说实话,这么好看的发型我是真心不想破坏了,可是我一睡觉难免要弄乱的。
于是我做了一个很蠢的决定——
坐着睡觉。
直到后来我跟顾长安学这段故事的时候还会咯咯直笑呢,他也跟着我笑,戳着我的额角笑骂着我是个傻丫头,说若是弄乱了,就去找他重新扎好了,何必委屈自己。
我抿嘴一笑,没有说话。
自是不想麻烦你了呗,况且,这头发还是你扎的呢,不是喜欢这发型,只是心里有着那为我束发的人罢了……
当然,这个时候的我像个木头一样不解风情,那里会想这么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