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个儿睡得早,今个儿醒得早。
我起身,昨天草草的就睡下了,还好身上的衣服还挺齐整。我扯下发带,将头发放到身前,捋了捋便开始编辫子,我不是很喜欢那种编的很紧的麻花辫,勒的我脑袋疼,于是我就变了个松一点的侧麻花辫,感觉还是不够松又用手拉松了些,理理衣衫裙摆,赶个早集去。
从枕头下摸出荷包,塞进怀里。随身带荷包,这大概成了我的一种习惯,从小到大的习惯,总觉得钱在自己身上有一种沉甸甸的安全感,踏实!
“卖报卖报,日本人攻进东三省,东三省沦陷。”
这一早上听的可不是什么令人痛快的东西。
我买了一份报纸,上面还有这轰炸时的照片呢,着实不是什么好景色,宛若深渊地狱。我突然想起了乱葬岗里的那些死人,有脑袋的没脑袋的,缺胳膊少腿的,就丢在那里,泛着一股有一股令人作呕的气味,他们本不应该是那样的,他们本是应该在田里劳作的,像村里人那样,他们也有孩子,他们的孩子会围着他们绕啊绕,笑着闹着,而不是早早死了爹娘。他们本不应该腐烂在那个鬼地方的。
那股子尸臭味道好像还在我身边。
我的爹爹死的时候会不会也是这样?
我捏紧了报纸的一角,急急地跑到街上无人的角落里干呕了起来,早上没吃饭,昨天晚上也只是喝了一碗醒酒汤,导致我除了酸水什么也吐不出来。由于生理原因,我的眼睫上沾染了些许泪水。
闭上眼,小时候见到的那些东西就在我眼前。
其实,也没什么事吧?可能是自己太矫情了。
我这样告诉着自己,大不了没事多去走两次没准就适应了。
我随手从荷包里掏出一块糖。
我可是从小摸过枪的人!怕个锤子?!
擦了擦嘴角,我继续上街上逛达,买两个菜,反正我今天懒得做。略略略
可能是今天穿的就素雅在加上头发梳得慵懒,显得我整个人温柔了许多,那酒楼的小老板儿竟说我长大了,性子收敛了许多,有点出落成小家碧玉的意味了。
我提着两个菜心满意足地回去了,推了推门,里面似乎有个人跟顾长安说着什么,说着说着两个人还说急眼了。
我好奇,也就没进门,就坐在台阶上听着,里面似乎有个愣头青,说着什么我喜欢她,打她进院子的时候就喜欢了,还望您同意。
话没说完顾长安就打断了他,问他究竟喜欢我什么,那人也是个实心眼的,说他喜欢我,我长得水灵,尤其是身上的那股子倔劲儿更吸引他。
得,他把顾长安当我家长了,上门是要提亲吗?这人怕不是傻了。
我推门进去,两人一见我表情各不相同,有点有意思。
我将菜放在了桌子上,对着他二话不说直接上招,“嵇朝,我又没有说过你再说这事儿我直接招呼你?”说着,我一腿扫了过去。
别问我什么时候学的,跟我们戏园子里的一个师姐学的。
“师妹,你、你别生气啊。”他左躲右躲,连连求饶,“我、我是真心的。”
“真心的也不行!”
“余清欢。”顾长安严厉地叫着我的名字,“你一个小姑娘家家的跟男人动手动脚,还有没有点女孩子的样儿?!”
我撇了撇嘴,收了拳脚。
“那……”嵇朝欲说还休地看了看顾长安。
“不行。”顾长安淡淡吐出这两个字。
果然,顾长安还是想着我的没把我给卖了。
我扒了扒眼皮朝嵇朝吐了下舌头。
“不许对你师兄无礼,怎么长大了一点礼数都没有了?”顾长安无语问青天,他是怎么把一个好好的女娃子教成这么个皮样儿了,难道他的教育方法真的有问题?
“那、那我先走了,没事儿,我可以等。”嵇朝挠了挠头憨憨地笑着。
“小子。”顾长安拍了拍他的肩膀语重心长到,“有些事情不是等就能等来的。”
噗,他嘴巴可比我毒哩!
果然嵇朝什么都没说的就走了。
如何我知道那时候因为我给顾长安树了个敌人,我说什么也答应他了,别说嫁给他,死他手里都行!
可这时候我还美滋滋地抱住了顾长安腰说到,“果然,我家长安师父对我最好了。”
“不是对你好不好的事儿,这小子贼眉鼠眼的我怎么看怎么不舒服,况且爱情本来就是两个人的事,你不愿意,我答应他也没用,就你那驴脾气,不闹翻了天才怪呢!”
“嗯嗯,还是我家长安师父懂我。”我谄媚地说到,那样子比狗腿子还狗。
他笑了笑,伸出食指拄着我的脑门儿把我推开了。
“你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