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苏梓清起身便赶往刑部，刚到门口就和万子岳对上。
“苏小姐这是……”万子岳面露犹豫，话说一半顿住。
苏梓清微微一笑：“我来找萧将军。”
“萧将军今日还未到，苏小姐若是有事可等片刻。”
还没到？
苏梓清眉心微微一皱，她是想看下近期的死者，要是没萧灼的话，会有人带她过去么？
看眼万子岳，苏梓清打算死马当活马医，开口问道：“我想看看这段时间的死者。”
万子岳目露诧异：“死者？”
苏梓清顿住，补充道：“就是近日的连环凶杀。”
万子岳眼神微闪，他听萧灼说起过连环二字，却没想苏梓清竟也知道。
“公子？公子？”
苏梓清见着万子岳走神，不由多喊了几声，等人回过神，又将刚刚的问题重复一遍。
“你可否带我去看看？”
“我来带你去。”
万子岳还没回答，另一道声音就传了过来，苏梓清回身，见是萧灼走来，立刻冲他摆摆手。
“好久不见了，萧将军。”
“苏小姐也是好久不见，近来可好？”
“挺好的，不过我想萧将军近来不太好吧。”
虽是疑问的话，可苏梓清语气十分笃定，这段时间盛京里说什么的都有，萧灼能好才怪。
“确实不太好。”萧灼也没反驳这话，坦然的应下，话一转问道，“倒是苏小姐，今日来刑部所为何事？”
“我说是来帮忙的，萧将军信吗？”
“信。”
萧灼利落地回了一句，竟是一字多说的话都没有，直接示意苏梓清跟上。
“最近刑部发现四个死者，情况差不多，死法却一致。”
说话间进了放置尸体的地方，苏梓清快速地查看一遍，做了个粗略的验尸。
这次，她发现了一个新的问题。
“这几人的头皮里有数字。”
苏梓清的话引得萧灼上前，对着她指过的地方瞧过，眉头倏地皱起。
“十一，十二？”
“之前的死者呢？”
苏梓清一句话提醒了萧灼，他立刻让万子岳去查看之前的死者，一查就带回了几个数字。
“三五八十，最近的两个是十四，十八。”
万子岳的话犹如重锤落下，将原先苏梓清笃定的规律给掀翻，这个数字分明就是死者的人数。
“派人去找！”
萧灼气的来回踱步，眼里闪过的全是冷意，这背后的凶手若是被他抓到，定要将其碎尸万段。
苏梓清沉默着看向蒙着死者的白布，脸上闪过几分懊恼，是她太过想当然了。
第一次看见死者的时候，就该发现这个问题的！
整个刑部都因这个发现动起来，四处搜寻了两日，硬是又找出了五具尸体，头皮里的数字分别是四六七九以及十五。
如此一来，数字代表死者人数的事彻底有了结论。
与此同时，盛京里的气氛也跟着变得浮动起来，一直没有进展的凶杀案让盛京从上到下都放心不下。
因着疏忽，苏梓清咬牙加入了这件案子里：“记录下各个尸体的发现点，以线相连，将范围定在最小的范围里。”
萧灼若有所思地看眼苏梓清，让万子岳跟着苏梓清。
“这是刑部的事，你一个女子还是轻易别插手的好。”
“女子又如何？”苏梓清不雅地翻了个白眼，“萧将军莫忘了数字是我发现的。”
整个刑部都未察觉到头皮的异常，萧灼倒是真敢说。
两人对视，短暂的静默后，萧灼移开目光：“那就请苏小姐注意自身安全了。”
“有万公子在，我想应该不会太危险。”
萧灼说一句，苏梓清就反驳一句，生生将两人间的氛围给弄到僵持。
被苏梓清寄予期望的万子岳：“……”
不，他不行，他护不了人！
心里默默喊着，万子岳扭过头，觉得他就是多余的。
片刻后，苏梓清和萧灼不欢而散。
萧灼微眯眼睛：“跟去。”
万子岳答了声是，抬脚就走。
刑部外，苏梓清回身看着追上的万子岳，冲他招招手：“你，能调人么？”
万子岳顿住，小心地问：“苏小姐的调人，是指何种程度？”
苏梓清挑眉，略显意外地说：“你能调的还不少啊。”
自己露底的万子岳一阵默然，迅速摇头：“苏小姐误会了，在下也就能调一小队衙役罢了。”
“哦？”苏梓清眼底闪过趣味，“那就让我看看你的一小队衙役吧。”
这个万子岳可一点不像萧灼的人，没那种深沉的心思。
一炷香后，万子岳带着他话中的一小队人出现，和苏梓清对立而站。
“这还真是……一小队人。”
苏梓清笑笑，让万子岳带她去尸体的发现点。
“先缩下范围，拿根烧过的树枝和纸来。”
万子岳颔首，等人拿来东西，就带着苏梓清在盛京里东南方跑。
每过一处，苏梓清就拿着烧过的树枝画画，她有底子，走过的地方很快就化成线条出现在纸上。
随着各处确定，苏梓清直接将纸铺在地上，手指交叉间画出些微痕迹，最后定在一处巷子密集之处。
“这是何处？”
“那是南街后方的民宅区域。”
万子岳看的震惊，他没想到苏梓清会那么快就圈出重点，思及先前在刑部里听到的话，他倏地起身。
“是不是那个凶手就在这个范围中？”
苏梓清没有回答，而是拿着纸起身：“一个大致的范围而已，能不能找到还得看凶手有没有移动。”
说到这里，苏梓清想起萧灼：“你们将军是不是也查到了？”
万子岳愣住，摇头说：“不太清楚。”
他被派出来就没再关注刑部里的情况。
苏梓清攥着画出的简略地图，抬头看了眼天色，现在是下午，去民宅区应该是来得及的。
想法刚起，苏梓清立刻下了决断：“我们去这里。”
万子岳自然没有意见，正要招呼衙役跟上，苏梓清瞥上一眼，直接让他挥退衙役。
“不能打草惊蛇。”
短短六个字让万子岳收了话，直接让衙役们离开。
两人沿着街道一路走去，很快就到了简易地图上的民宅区域，入目处全是各色身着补丁衣裳的男女老少，各个脸上都有一股说不出的麻木。
完全不像是生活在盛京里的人。
相比之下，苏梓清和万子岳两人显得格格不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