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仿佛凝固起来，苏梓清望着前方来往的人群，眉心逐渐皱起。
明显的差距让她不知该不该向前。
就在这时，后方突然传来一阵嘈杂，她转身望去，就见萧灼带着人到来。
四目相对间，两人既觉得正常，又觉得意外。
“没想到你速度还挺快。”萧灼语气中带了些许深思。
苏梓清笑笑：“你也很快啊。”
视线转过，她冲着前方麻木的行人挑了下下巴：“觉得这边气氛如何？”
“很差。”
萧灼瞥了一眼，这种麻木的人最难对付，可反过来说又是最好对付的，因为他们穷怕了，几个铜板就能让他们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苏梓清叹气：“盛京繁华，没想到却在南街有这么个让人想不明白的地方。”
应该说不管哪里，都有这种阴暗的地方。
萧灼看她一眼，并没有回答，一挥手，身后的衙役快速向前，凭着震慑力，很快就将周遭给控制的严严实实。
苏梓清瞧着半晌说不出话，她过来前得考虑不能打草惊蛇，可萧灼却完全没有这份顾虑，大开大合的控制住场面，单是效率就不是她所能比的。
“萧将军在此，各位只要认真回答询问，我们不会伤害任何人。”张才上前安抚，在几番表示后，得来无数麻木的眼神。
询问在静默中开始，又在静默中结束。
彼时已经临近傍晚，半天的没有收获让衙役们有些暴躁，却因萧灼在旁而不敢有任何意见。
眼看着暮色降临，苏梓清捂着嘴巴打了个哈欠，扭头看向萧灼：“萧将军，你打算一直问下去？”
萧灼瞥她：“必须问。”
盛京里不容任何人放肆。
苏梓清揉了揉眼，站了一下午的她只觉困倦得很。
摊开被揉成一团的纸，苏梓清看了几眼，将之递给萧灼：“一味询问无用，还是得给些实际。”
“实际？”
苏梓清挑眉，给了萧灼一个看着的眼神，上前几步说：“凡是能给出线索的，验证属实后，每人奖一两银子，只需你们稍稍说些身周的异常，就能拿到一两银子了，前十个人才会有。”
最后几个字落下，原本麻木的人群瞬间轰然。
“你说的是真的？”
“我我我，我这儿有线索……”
“我这儿也有！”
“……”
头开起后，很快就有人踊跃出声，从地点到人，将自己发现的异常说的详细至极。
苏梓清扭头，提醒旁边捧着笔墨的人记下重点，随后对萧灼说：“萧将军，能派人去查看了。”
“嗯。”
萧灼凝重地颔首，望着周遭变化，眼底闪过赞赏，以十两银子换得线索并不亏，也就这里的人能够被这个石头打动了。
衙役们跑起，很快就将不少地方跑了一圈，连带着将消息也传给萧灼，事无巨细的模样让苏梓清按住眉心。
太慢，太慢了。
眼看着天色逐渐昏暗，苏梓清看向萧灼：“萧将军。”
“嗯？”
“得加派人手。”
再耽搁下去，不说能不能找到人，总归打草惊蛇是跑不掉的。
萧灼笑：“来了。”
什么？
苏梓清神色一凛，扭过头就见一群人跑来。
新来的一批人动作明显更利落，没多久就将人分开，并且挑出了二十多条有用的线索。
苏梓清听着回报，神色逐渐凝重起来，他们要找的没找到，反而出来了一堆其他信息，并且还抓到了几个凶手。
莫说她，就是萧灼都被弄到无奈。
眼看着人被带走，剩下的百姓也不管能不能拿到银子，争先恐后地说着自己发现的问题。
以前不知道就算了，知道了没人能忍受身边有杀人凶手在，谁能保证自己就不会被杀？
太危险，太危险了！
涉及到自身，局面顿时变得混乱，这让所有衙役都捏了把汗，生怕动乱起来压制不住。
“将军，再这样下去不行啊。”万子岳大声喊道。
在人群的混乱里，他们说话的声音小上一点都能被盖住。
苏梓清被逼的退到萧灼后方，闻言探出头：“先让衙役把人分开。”
事实上，连苏梓清都没想到会有这种局面，思及控制不住后的结果，她脸色就沉了。
不能乱。
“把人分开，不听的全部抓起来。”
随着萧灼的话放下，衙役开始安抚人群，为此不得不抓了数十个闹的最厉害的。
暮色降临，衙役弄起火把，明灭的火光将人影投在地上，张牙舞爪的混乱至极。
苏梓清正走神时，忽而听见旁边萧灼说：“我让子岳送你回去。”
“嗯？送我回去？”苏梓清回过神看他，和萧灼视线对上后眉心微微一皱，“也行，我明日再去寻你。”
“可。”
跟着被叮嘱过的万子岳离开，苏梓清远远的还回头看了一眼，也不知什么时候能结束。
赶在城门关闭前，苏梓清和万子岳出了城，待回到苏家大宅，她就让管家安排客房。
“城门已关，今晚就请公子留宿一夜了。”
万子岳拱手：“苏小姐客气了。”
和万子岳聊了几句，苏梓清就让管家送来吃食，又聊过片刻，才起身回自己的院子。
樱桃荔枝四个丫鬟正等在院中，见苏梓清回转，立刻就围了上来。
樱桃担忧地问：“小姐，您今天去哪儿了？”
后方荔枝轻声说：“小姐您今天不在铺里，没看见生意可好了。”
凤梨和酸角没出声，可苏梓清一眼过去，也知晓她们是在担忧，不由微弯了眉眼。
“今日去处理些事情了，不用担心，明日我走时，会提前和你们说的。”
四个丫鬟互相交换过眼神，面上没说什么，心里却对这话有怀疑。
小姐真的能说么？
事实上，苏梓清没有说。
第二天一早，苏梓清才起身就看见了管家派来的小厮。
“昨晚的万公子已经离开，管家让小的过来说一声。”
彼时苏梓清正在戴发饰，闻言看他一眼：“知晓了，下去吧。”
“是。”
小厮离开后，苏梓清对着镜子催樱桃快些。
“等下去把早膳拿来。”
“好。”
樱桃快速的给苏梓清解决掉发饰，然后去厨房拿早膳，可一圈下来，屋里已经没了人。
“小姐！”
樱桃大喊一声，昨晚还说的走时会提前说，结果一夜过来就把话给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