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知舟眯了眯眼睛:“照您的意思,这云院长起的作用可不小,要不是他跟八皇子对抗,我们今日定不能达偿所愿。”
孟沉随意道:“是十六皇子引荐的。”
“什么!”
孟知舟惊讶:“十六皇子?就是那个跟我差不多大,看起来不怎么聪明的小皇子?”
孟沉没好气看过去。
“怎么说话呢?论起辈分,柔嫔娘娘跟我母亲是手帕交,那十六皇子就跟我是平辈,你还得叫声舅舅!”
孟知舟都气笑了。
“什么舅舅?他才多大呀?看着还不太聪明的样子……不过,他是怎么认识云院长的?”
孟沉此时也后知后觉反应过来。
是啊,十六皇子跟云院长是怎么认识的?说是要事后跟她解释,但中间却一直没有机会。
孟沉不由回忆起今天遇到十六皇子的所有细节。
以及十六皇子提出,要给她引荐云院长,然后云院长就顺理成章的跟着她一起进宫,紧接着帮知舟拿下都尉位置的情形。
孟沉越想,越觉得哪里不对劲,突然有了一个猜想,又觉得太过荒谬。
可直觉却告诉她。
她的猜想可能是对的……
“将军!”
明月突然喊了一声。
孟沉吓了一跳,收敛心神看去。
“怎么了?”
“裴首辅来了。”
孟知舟原本还在把玩着圣旨,听见这三个字,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
“他来做什么?有完没完?我把他儿子都打成那样了,他还敢上门?怎么就这么没眼力劲儿呢?”
孟沉安抚道:“行了,今天咱们在御书房里动静不小,我也奇怪裴听淮怎么没有进宫落井下石呢?他既然来了,那就见一见。”
裴听淮看娘没有半点被拨动情绪的样子,倒也没那么生气了。
“行,那就见一见。”
……
不过就是对弈了几局,大燕帝越想越舍不得,忍不住再次开口挽留。
“太傅,要不你还是继续留在宫里帮朕的忙吧?你也看见了,我那几个儿子,都不太踏实,要不你挑一个……”
“皇上!”
云院长赶忙打断大燕帝的话,皇上想让他参与党争?这是万万不可能的!
云院长立刻表明立场。
“皇上若不嫌弃,老夫便永远是皇上的太傅,老夫这辈子能培养一代帝王,已经很骄傲很满足了。”
“如今我也老了,实在没有精力再替皇上教出下一代帝王,如今老夫创立的兴才书院,才是老夫发挥余热的地方!”
云院长面容含笑,此时看着格外慈祥,看向大燕帝时,眼神也十分骄傲。
“皇上,当初我不继续留在宫里,出去创立兴才书院,目的也是为了帮皇上,毕竟皇上就算在英明,也不可能仅凭一人就将大燕的方方面面治理的好。”
“皇上得有更多的帮手,兴才书院就是老夫替皇上培养帮手的地方,皇上知道,老夫不论出身,不论财富,只论天赋和人品收学生。”
摸了摸胡子,云院长语气颇为自得。
“经过这么一层筛选,能进书院的,大多都是身家清白,没有世家背景的人,这样的人,用起来更省心,可比京城这些弯弯绕绕,盘根错节权贵公子省心的多,这些清白人办事无所顾忌,能更好的将皇上的意思落到实处!”
大燕帝十分感动。
“太傅……朕都知道!您做的这些,都是为了朕,朕真的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云院长笑着摆手。
“皇上,咱们师生就别论这些了,皇上若真想让老夫轻松些,就一定要坚守住科举这唯一的人才通道,千万不要让别人糊弄过去,守住了这道门,人才就会源源不断,大燕自然昌盛。”
大燕帝眼圈微热,起身又对云院长行了一个学生礼。
“太傅放心!科举乃国之大事,谁也别想染指,朕一定会守好!”
……
“裴首辅这边请!”
明月亲自将裴听淮引到了前厅。
孟沉跟孟知舟早就等着了。
孟知舟完全没有掩饰自己的不满,翻了个白眼后嘲讽道。
“裴首辅,几日不见,别来无恙啊,你宝贝儿子身上的伤好了没?今天突然到访,难道是来还钱的?”
裴听淮早知孟知舟说话难听,来之前就已经做好了被嘲讽的准备,倒也没生气,直接从袖子里面摸出一叠银票放在桌上。
“我今日确实是来还钱的,点点吧。”
孟沉扫了一眼,直接将那叠银票拿起递给身后的孟知舟。
孟知舟不客气,当着裴听淮的面就数了起来。
裴听淮也没跟他们计较,自顾自的坐在孟沉对面,开门见山道。
“孟沉,你知不知道?你一而再,再而三的折腾,是在惹祸上身,你接下来有大麻烦了!”
原本正在清点银票的孟知舟不乐意了,冷脸反驳。
“裴首辅,要是不会说话,那就别说,我娘想干什么干什么,至于所谓的麻烦,有我在,谁也别想找我娘的麻烦!”
裴听淮皱眉:“本官知道孟小将军厉害,但双拳难敌四手,且京城也不是南岭那种真刀真枪的战场,大多是在放冷箭,没人会把不喜欢及攻击的意图摆在明面上。”
“可你们这次坏了规矩,狠狠得罪了八皇子,难道以为在京城还有安生日子过?”
孟沉挑眉:“裴首辅到底要说什么?直说就是,何必弯弯绕绕的?你也知道,我读书不多,怕是听不懂。”
孟知舟跟着笑道:“是啊,我们都是武将,粗鄙的很,不懂你们文化人的唇枪舌剑,你还是直说吧。”
裴听淮有些恼怒,恼怒孟沉的不识好歹,可他又不能眼睁睁看着不管,只能继续给二人解惑。
“京城如今三方势力,正在激烈党争,八皇子算是最弱势的一方,但这个弱,只是相比太子跟十皇子来说,跟其他人相比,八皇子还是不能轻易招惹的存在。”
“姜来运这个巡防府都尉,八皇子早就看准了,只是还没来得及完全收入麾下,就被你们拉下了马,你们还在御书房和八皇子针尖对麦芒,抢起了巡防府都尉的位置,最后还抢到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