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燕帝只觉得是一出闹剧。
但裴听淮把段清竹给供了出来，这倒是让他惊讶。
别人不知道他也不知道吗？
这俩人虽然无夫妻之实，但夫妻之名已经传播甚广。
都说这两人金童玉女。今天在自己面前这是要干什么？
大燕帝想了想也没追究，而是问道：“裴首辅，你说段清竹挑拨你儿子只是因为私人恩怨，可有什么证据？还有她挑拨你儿子也得有证据，总不能光凭你一张嘴说。”
裴听淮深吸一口气，就像是下了什么重要的决定，突然磕头道。
“皇上，微臣其实还有话要说，私仇都是小事，其实是段清竹有叛国罪！”
“叛国罪”这三个字一出，在场众人皆是变了脸色。
大燕帝重重一拍桌子骂道：“胡说！荒谬！”
裴听淮却立刻道：“皇上，微臣所言句句属实！段清竹这么多年都在为大皇子效力，而大皇子……是前朝大楚国的皇室余孽！”
此言一出，全场寂静。
孟沉也不敢置信地看了过去——大皇子是前朝余孽，还是皇室中人？
裴听淮的话让人听了着实震撼。
大燕帝沉默了好久之后，才冷着脸瞪着裴听淮问道：“裴听淮，你可知道饭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说。”
“你说这话可有什么证据？你凭什么说大皇子是前朝余孽？没有证据乱说，可是在污蔑皇子，你担得起这个罪责吗？”
要不是今日裴听淮提起大皇子，大燕帝都快忘了还有这么一个儿子。
不管忘没忘，总归是自己的儿子，怎么可能会是前朝余孽，而且还是皇室中人？这怎么可能？
裴听淮正想说话的时候，吕公公突然走了进来，说道：“皇上，十六皇子求见。”
听见这句话，在场众人又是微微变了脸色。
十六皇子怎么会在这个时候过来？
孟沉和孟知舟对视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不解，不过依旧没说话。
大燕帝也奇怪，但还是让人进来了。
十六皇子过来恐怕跟大皇子的事情有关。
没一会儿，御书房的门开了，只见那长相清秀的少年，面色严肃地进了御书房，目不斜视，看也没看孟沉跟孟知舟一眼。
孟沉母子也不敢看过去，假装陌生地扫了十六皇子一眼后就收回了视线。
十六皇子进了屋，便对着大燕帝拱手：“儿臣参见父皇。”
十六皇子说着就行了一个大礼。
大燕帝懒得跟他废话，挥了挥手道：“你过来有什么事吗？”
话说的随意，但眼睛却死死地盯着十六皇子。
十六皇子也不废话，开口道：“父皇，想来裴首辅刚才说的事情您都已经知道了，既然如此，儿臣也就不跟您废话了。儿臣可以证明，大皇子就是前朝余孽。”
此话一出，众人震惊。
十六皇子像是没看见似的，继续开口道：“端妃当年生孩子的时候，不是在宫里，而是在云梦寺，如此一来，就有了可以操作的空间，就是狸猫换太子。”
“前朝余孽们把咱们大燕国真正的龙子龙孙换成了前朝余孽，也就是如今的大皇子。儿臣知道这件事情听起来匪夷所思，不容易相信，但这就是真的。”
“除了这个证据，儿臣还有别的，前朝大楚国皇室的子女后背上都会有一个蛇形胎记。而且，儿臣小时候有见过大皇子的后背，发现确实有一个蛇形胎记。”
叹了口气，十六皇子说的情真意切。
“只不过当时儿臣年纪小，并不知道那是什么东西，直到后来长大才意识到。长大之后，儿臣也听说过前朝的一些事情，这才后知后觉意识到那蛇形胎记代表着什么。”
“可若这件事情是真的，那大皇子便不是儿臣的亲兄长，也不是父皇的亲儿子，这件事情事关重大，儿臣不敢胡说，也怕弄错了，对大皇子产生影响。”
“所以儿臣并没有第一时间告诉父皇，只是想着暗中观察，找到足够的证据之后再一举揭发，只可惜大皇子行事一直十分小心谨慎，儿臣也不敢真的上前去试探，生怕被大皇子发现。”
十六皇子表情无奈。
“儿臣这么多年一直不受宠，母亲也没家族庇护，所以儿臣也不敢轻易试探，生怕大皇子杀人灭口。”
“不过功夫不负有心人，儿臣盯了大皇子这么多年，总算是有了收获。在一年前，儿臣不小心听见了段清竹跟大皇子说话的声音。”
说到这里的时候，十六皇子看向御书房的人，顿了顿之后对着大燕帝问道。
“父皇，后面的话可能有些机密，要不要把不相干的人请出去？”
十六皇子说的笼统，也没说谁才是那个不相干的人。
大燕帝还没开口说话呢，就有人上赶着引人注意。
裴望星突然开口，像个楞头青似的：“皇上，段姨不是那样的，段姨怎么可能会是叛国贼呢？这一切都是误会啊，段姨是被冤枉的。”
随着裴望星的话音落下，众人都像看傻子一样的看着他。
裴听淮更是没想到自己这个蠢儿子会在这种情况下插嘴。
皇上都没开口呢，你跳出来丢什么人现什么眼？
裴听淮气得反手一巴掌扇在了裴望星的脸上，呵斥道。
“闭嘴！这里有你说话的份吗？”
大燕帝这下是真怒了，冷冷地瞪着裴听淮父子俩说道：“你们都给朕滚出去，跪在外面听后发落！”
大燕帝这次不仅没给裴望星面子，裴望星也没什么面子可以让皇上给，更是也没给裴听淮半点好脸色，直接让父子俩一起滚出去跪着。
御书房外面虽说不至于人来人往，但偶尔也会有朝臣拜见，这跪在外面的情形要是让人看见了，裴听淮得丢多大的脸。
只可惜，都是他自作自受，谁让他有这么一个蠢货儿子呢？
御书房里鸦雀无声。
裴听淮这下也不敢再说什么，狠狠地瞪了一眼裴望星，不等皇家侍卫动手，亲自把儿子给拽了出去。
裴望星也被皇上发怒给吓住了，不敢再说话。
孟知舟幸灾乐祸地笑了，孟沉则是面无表情，尽量减少自己的存在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