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之所以将孟沉留下，八成也是看在了孟知舟的面子上，以及孟家确实在岭南立功的份上，给予小小的一个赏赐。
孟沉依旧是罪臣之后，至少在覃姑姑看来，根本构不成威胁。
想到此，覃姑姑忍不住道：“大人，那位如此要求，您就没有问问为什么吗？”
段清竹抬眸看向覃姑姑道：“你以为他会告诉我？”
覃姑姑不说话了，表情讪讪。
也是，那位身份尊贵，确实不会什么都告诉大人，毕竟当年……
总而言之，那位虽然信任大人，但信任有限，要做什么，向来都是自己计划周全之后，再安排大人去做。
大人若非要问为什么，也得看那位的心情，心情好，可能会解答一下，心情不好……大人根本没有知道的机会。
覃姑姑也不由想到，大人之所以对付孟沉，自己似乎也出了一份力，一时间更不敢说话了。
自己只是个小小的奴婢，大人是大燕第一女官，对那位的价值无人替代，可自己就不一样了，还是少说两句吧。
于是便转移话题道：“大人，那咱们接下来不对孟沉出手，日后便躲着点走吧，不然以孟沉如今的脾气，见到大人都会讽刺一番，平白让大人丢脸。”
段清竹放在扶手上的手掌忍不住死死地扣住扶手，指节泛白，显然是气到了，但覃姑姑的提醒又没错，段清竹咬牙。
“我知道，对付小小一个孟沉，我还看不上，暂且不见她就是了，反正以她如今的身份，也翻不起什么风浪，也根本用不着我出手。”
覃姑姑知道，大人还没放下，但眼下只能顺着说。
“是，大人何等身份，如今的孟沉根本不配大人亲自出手，就冲着她指使孟知舟对裴望星羞辱的手段，裴大人就不会轻易的放过她。”
“且她在人来人往的酒楼污蔑大人，以大人在京城的人脉，有的是人会主动替大人出气！”
段清竹稍微舒服了点，对着覃姑姑说道：“你倒是会宽慰我，对了，奇珍阁的生意怎么样？”
提到生意，覃姑姑立刻眉开眼笑。
“大人放心，你琢磨出来的那些小物件，新鲜玩意儿，在满京城都是稀罕货，奇珍阁生意好的不得了，奴婢早就盘过账，今年为止，赚的利润比去年又多了一成。”
说到这里，覃姑姑顿了顿。
“不过生意虽然好，但奴婢觉得还可以更好一些，如今好些贵客都在问咱们的香皂什么时候再上货，之前上货每次上就卖光了，贵客们都让我们想法子多做点。”
“奴婢按大人的吩咐，说原料稀缺，所以没法子供应那么多，只能让他们等等，但大人……那香皂的原料，奴婢是知道的，咱们要是卯足了劲儿做，铁定能供应整个京城，甚至周边富庶的城池，可是现在却只卖那么一点点……”
覃姑姑说到这里，都忍不住肉痛。
毕竟跟着段清竹做生意，覃姑姑是知道那些大人琢磨出来的新鲜玩意儿有多挣钱的。
这个香皂，更是一本万利！
原料并不多稀罕，不过就是些猪油香料，若是再想有些其他的功效，添一些药材就是，成本根本不值一提。
但大人却只要求做一小部分，每次一上货就卖光了，虽说每块香皂最低定价都是十两银子，算是赚翻了，可是每次只做一小批，又能赚得了多少呢？
若卯足了劲儿做的话，那得赚多少钱啊！
覃姑姑光是想想都忍不住啧舌，又有些肉痛，这种明明能看得见银子，要往自己口袋里装，却偏偏装不进来的感觉，实在难受。
段清竹听见这话，却端起燕窝悠哉的吃了一口，随即似笑非笑地说道。
“覃姑姑，我之前不是跟你说过，东西好，固然能卖得上价，但东西好又稀缺，会卖上更高的价，物以稀为贵，我这个叫做饥饿营销。”
“你也说了，客人们都在问香皂什么时候上？他们心心念念着，只会继续往返于奇珍阁，每次总不能空手而归，买不到香皂，还能买到其他东西。”
“且你又不是不知道，这些高门夫人小姐，什么样的好东西没见过？要是卯足了劲把香皂做出来，够他们挥霍，可能过上一阵子就腻歪了，那咱们奇珍阁就没有能吸引他们的好东西了，买不到的，才是真正的好东西，才能把价格抬得高高的！”
覃姑姑觉得大人说的有道理，但她也觉得，在如今的基础上再增加一倍的香皂量，香皂依旧能够起到这么一个作用。
可惜，大人不想这么做……
覃姑姑心里这么想，却也只能想想而已，生意上的事情，还是得大人自己做主，毕竟奇珍阁如今里面那些稀奇的玩意儿都是大人琢磨出来的。
如今赚钱确实是少赚，但只要大人一直在，就能一直琢磨出好东西，奇珍阁的银子就是赚不完的，大人就是个聚宝盆！
这么一想，覃姑姑便笑着恭维。
“大人说的是，奴婢比不上大人会做生意，大人说这样能赚钱，那肯定能赚钱，奴婢只管照着大人的意思去做就是了。”
覃姑姑如此识趣，段清竹很是满意，不过还是安慰了两句。
“你放心吧，只要我在，只要我继续琢磨新鲜玩意儿，奇珍阁的东西就不愁卖，银子也不愁赚不回来，咱们如今可以自己把冰给做出来了，到了明年夏天，咱们就卖冰沙，生意肯定能够更上一层楼。”
“不过冰沙这种吃食，就不能放到奇珍阁去卖了，之前的点心铺子卖冰沙也不合适，你再去给我找一家铺子，要好地段，城东路口那几块地就不错，你想法子拿下来，不论手段，一定要尽快！”
说到这儿，段清竹眼神多了几分凌厉。
“今天那位除了警告我，还提了要求，接下来会要更多的银子。”
覃姑姑心中有些舍不得，毕竟这些银子都是大人辛辛苦苦赚回来的，劳心劳力赚回来的银子，最后都要送到那位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