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有一瞬间的心惊，但很快又坚定了信念，挣脱了孙华阳的手，往后退了一步。
“你来做什么？”
说完继续敲鼓。
孙华阳瞪大眼睛，看了一眼人群朝这边望来的眼神，咬着牙低声道。
“母亲，你这是做什么？赶紧跟我回去，你疯了吗？父亲没做过的事情，你怎么往他头上扣？你这也是要害死父亲，害死我呀？”
孙华阳在听说母亲击鼓鸣冤的时候，就不相信，可是所有人都这么说，他不得不信，只能过来亲自查看。
一看就被吓坏了，但更多的是恼怒！
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他不敢做什么，只能赶紧把人劝走，有什么话下去再说。
蔡青莲却甩开孙华阳，冷哼一声。
“给我滚！我要做什么，用不着你管，别拦着我！”
蔡青莲说完，继续敲鼓。
孙华阳气死了，直接抢过了鼓锤扔在地上，低声吼道。
“母亲！你疯了是不是？这么多人看着，你是要害死爹，害死我？”
说着，孙华阳像是想到什么，察觉不少双视线朝他看来，连忙挪了挪身体，用背对着众人，然后低声问道。
“母亲，母亲，你是不是想救外祖父才这样？你要是不想让外祖父当替死鬼，你早说，咱们可以商量，你没必要跑到这里来击鼓鸣冤，你这是要把我们所有人害死，这个行为太愚蠢了！你不为自己想，也要为我想想！”
蔡青莲冷笑一声，推开孙华阳，心底的怒火再也压抑不住，张口便拔高声音道。
“你给我滚！你这个不忠不孝不义的狗东西！没资格管我！你父亲残害百姓，贪墨朝廷的银子的时候，你作为儿子不规劝，还跟你父亲狼狈为奸，一起苟且。”
“贪了这么多不义之财，害了这么多无辜百姓，现在居然还有脸来怪我，我是为百姓出头，也是作为女儿为我父亲申冤，我告诉你，你跟你父亲做的事情，别想栽赃到我父亲头上。”
“你这个不孝子，我父亲也是你的外祖父，你居然真的要送他去死，如今还在这里执迷不悟，简直可恶！我真是后悔生下了你，你就是我的耻辱！”
这番话，可没有半点掩饰，说的极为大声，围观的百姓们都听得清清楚楚。
一时间，各种各样的眼神都落在了孙华阳的身上，有鄙夷，有惊讶，有幸灾乐祸，也有同情，当然更多的是愤怒。
因为蔡青莲说了，孙华阳没有规劝孙若海做的事情，反倒是跟着一起狼狈为奸。
也就是说，贪墨朝廷的银子，以及残害百姓这件事情，孙华阳也有份！
蔡青莲可是孙华阳的亲生母亲。
蔡青莲都这么说了，还能是假的？
人群里不知何时飞出来一个臭鸡蛋，直接砸在了孙华阳的头上。
臭味弥漫，孙华阳吓了一跳，然后就是恼怒，但还不等他骂人，人群里再次飞出不少烂菜叶子和各种各样大小不一的小石子儿。
孙华阳狼狈不已，跟过来的护卫见状，连忙上前阻挡。
城门口的禁卫军见状，过来开口警告，毕竟是皇宫门口，扔这么多烂菜叶子，着实不像样。
百姓们只能收了手，但唾沫星子却没停，纷纷指着孙华阳破口大骂。
“你这个不孝的东西！居然要送自己的外祖父去死，真是见都没有见过这样的白眼狼！”
“就是，我可是听说那蔡家老有钱了，对这个孙华阳也不错，给他花了不少钱，孙华阳在京城各家食肆酒楼出手大方，那钱从哪儿来的？总不能是从他爹那里来的吧？”
“就是，他爹挣的钱，又不能光明正大的拿出来，但他有一个有钱的外祖父，挥霍的都是他外祖父的银子，如今却要送他外祖父去死，真是个活脱脱的白眼狼！”
“啧啧，难怪蔡青莲被万人唾骂，也要出来大义灭亲，就这样的儿子，这样的夫君，留着也是祸害，简直就是耻辱！”
“是啊，我要是蔡青莲，我也得站出来跟他们一刀两断，免得日后连累到自己，跟这样的人不斩断联系，早晚会害死自己！”
人群里全是冲孙华阳的不满声。
孙华阳心里恼怒，狼狈的拍打着身上的烂菜叶子等污秽之物，最后目光锁定在地上摊着的那张纸上，气恼之下，直接蹲下把那张纸扯起来，撕的粉碎。
“都是假的！胡说八道！”
陶嬷嬷见状，皱了皱眉。
围观在百姓则觉得孙华阳是在此地无银三百两，一时间嘘声一片。
“撕了有什么用？我们都看见了，都听见了，这些都是事实，你撕了也没用！”
孙华阳气得要死，对着人群便吼道。
“你们胡说八道！我爹不是这样的人，这都是胡说八道，蔡青莲已经疯了，她是疯子，一个疯子的话怎么可信？”
孙华阳直接当着众人的面说自己的亲生母亲是疯子，一时间，换来的是更多的唾沫星子。
陶嬷嬷看着十分痛快。
这对自私自利的父子完了！
但她男人和儿子还有一线生机！
她不紧不慢的又把怀里准备的一份纸拿出来，当着孙华阳不敢置信的视线，又把那张纸铺在了地上。
孙华阳快要气死了，还想要动作，已经被人群里冲出来的几个身强力壮的百姓给控制住，被拖回了人群之中。
“少爷！”
护卫们见状吓了一跳，赶忙就要去把少爷抢出来，但根本挤不进去。
这边正在这里闹着，打着，蔡青莲眼中闪过一抹决绝，再次捡起落地的鼓锤，一锤一锤的砸在了登闻鼓上。
而被拖进人群的孙华阳脸上带了不少的伤，人群里四面八方传来的声音全是质问。
“孙华阳，你爹有没有干过那上面说的那些事？到底有没有残害百姓？是不是真的侵占了这么多亩良田？真的把朝廷的银子全给吞了吗？”
“你爹有没有其他的同伙？你有没有参与过？你跟着你爹一起杀过人吗？”
“那些百姓你们是怎么处置的？你们害过多少人命？你后悔过吗？”
“……”
各种各样的质问从四面八方传来，孙华阳脑袋发胀，脸色又青又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