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七章:皇后薨逝
缘悭相思2025-07-02 20:102,750

席容未曾下旨废了皇后,正走在这漫长而黑暗的宫道上。

  杨姝静以为,她对自已到底还是有心的。

  所以——所以他爹爹做了那样的错事,他还没有废后。

  念起过往,到底存了最后一丝念想。

  听说席容要来,她还特意打扮了一番。

  可他来似乎是带着冷风的,冷冷的踢开了红木门,进了她的宫殿。

  “你来了?”她穿着好看,是一身粉色裙子,笑着迎了上去。

  他却有视无睹,一脸冷然。

  “陛下!”她心中慌乱,却又不知该如何做,才能让他消气。

  姝静缓缓攀上了他,抱住了席容。

  “陛下!”她又轻唤了一声,迷蒙的眼睛里,百般娇媚。

  席容眼底起了厌恶,狠狠将她推开。

  杨姝静一下跌落在了冰凉的地上,恍惚就醒了。

  身旁的宫女一惊,可是也不敢去扶,只站在那里,惊惧的抹着眼泪。

  杨姝静恍惚突然就醒了过来。

  “宇文席容?”

  他冷冷的望着她。

  “你听我解释,那是我父亲做的,我毫不知情——”

  席容毫不留情面的打断她。

  “我杀了你父亲!”

  杨姝静依旧没有动静。

  “还杀了你三个兄长!”

  此刻她眼中的悲伤,是掩盖不住了。

  “为什么?他们罪不至死啊,一切都是我父亲……”

  “是……一切都是为了你父亲手里的兵权!”

  她也不想计较那么多了,她不太能接受,他这般告诉她,告诉她,仿佛先前的一切都是假的。

  “你……”她似是如鲠在喉,又似是难以置信。

  “你爱过我吗?哪怕……哪怕是一丝一毫的欢喜……”

  他的声音里只有低沉的狠厉。

  “没有!在你对曦玥动手的那一刻起,你就大错特错了,就不值得我动用任何怜悯!”

  “是!”她胸口剧烈起伏,仿佛有一处都要被搅碎了。

  “是!我痛恨自已,为什么当初没能,下手果断一点,杀了她。”

  “够了!你这个毒妇!”

  泪水顺着她的脸颊流淌,却冷静的出奇。

  “也是为了这个女人吧。你从始至终……对我都是利用?”

  烛泪涓涓,火在余光里扩散成,无数道虚影。

  席容像是默认了。

  “为什么啊?”她睁大眼睛问他,眼底闪烁着不甘。

  “因为我先遇见的她,誓要护她周全。”

  她笑了。

  “你事事护她周全,你可想过我?”

  “我欢喜她。”他面无表情的说。诧异的看着眼前的那个女子笑的更加张扬了。仿佛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更是讽刺的冷笑。

  “你也曾经说过你欢喜我啊,结果呢!还是为了护全她不择手段。不惜利用我,将我变成现在这个模样。

  你问问你心底的人,她接不接受啊!”

  瞧着席容低沉的样子,大概他心上的人,是不能够接受他的。

  “哈哈哈!”她笑的癫狂。

  席容瞧着她这个样子只觉得厌恶。

  她似乎察觉了他的目光,心中便愈发悲戚。摇摇晃晃的走上前,看着席容不死心的问。

  “是利用吗?席容你告诉我!”

  “你不是都看到了吗?”

  她又发笑,一笑激起千层泪。

  “是啊,都摆在了我面前,过往的一切,不过是你委屈求全故意做戏!

  可我呢?”

  她侧身,似是为了掩饰脆弱。看着烛光在眼底发散,逐渐混为一团。温黄隐约,神情痛楚,看不清眼前,哽咽的说。

  “我以为你也曾欢喜过我,所以我才在你面前那样任性。我察觉了你对她的不同,于是我妒忌的发狂。为了你,我将我原来的我都舍弃了……”席容微微看向她的背影,眼中恍惚有了一丝不同。

  她转身,目光愤恨的瞧着他。

  “到头来就换你一句利用?你甚至都那样迫不及待,在我没了母族势力之后,丝毫不加掩饰,你对结发妻子的狠心。”

  席容依旧是她从未见过的冷漠与决绝。

  “是!朕可以废了你,也可以既往不咎。你若是离开,朕允。你若是待在宫里,这揽华宫,便是你一生的禁足之地。

  也许朕想要你选白绫或白酒!你便依旧是朕的皇后,北辰国的皇后。所以,你该谢朕仁慈!”他眼底毫不掩饰的狠厉,仿佛要将她刺的遍体鳞伤。

  姝静像是脱力一样,跌坐在了地上。

  不禁冷笑。

  “陛下好手段,臣妾明白了,恭送陛下!”她坐在地上,满目无神的说。

  “李允德!”年轻的皇帝,说完便就转身了,金色的衣袍挥起,毫无留情之意。

  “是!”李允德走上前来,捧着一个木盘。里面是一道白绫,还有一壶酒。放在了桌上,便后退出了揽华宫。

  不过才第三日,就这样迫不及待了?

  她静默的看着那托盘里的东西。

  “娘娘!”身旁的心怡走上前来,去扶她。

  姝静双眼无神,任由着她缓缓将自已拉起身。

  “你走吧!”

  “娘娘!”心怡忽然跪下了。

  “没了娘娘,奴婢又该去往何处啊?”心怡望着她的背影,只觉得心疼,眼泪顺着她的眼角仓皇滑落。

  “让陛下放你出宫,寻个好人家吧。我这一生似乎做了许多的错事,连带着你手上,如今也不干净了。”她无神的双眼里似乎有历尽千帆的沧桑,也有心如死灰的寂静。

  “娘娘!只要出宫,我们一切都是有机会的!”心怡跪伏在地哭着说。

  “不必了,你代替我活着吧。”

  她说着便如行尸走肉一般往前走,又不禁发笑。

  想起来昔年——仿佛已经过了很久,有大半辈子那样长远。

  常州花灯初上,月圆十五,月下对白。不过才认识他两年而已,似乎就耗尽了她毕生的心力。

  她欢喜那个少年,也喜欢后来的陛下。

  可是一切的一切,都早已变的面目全非。

  她记得从前自已是娇惯了些,却也没有置旁人性命于不顾的狠毒。

  果然是人之将死其心也善。

  权力上的金光,早已将她骗的团团转,有了荣华,忘了最初。

  有了情,忘了自已。

  直到现在方才忆起当初,为何喜欢席容。

  不过是因为他不一样,又变着法的讨她欢喜吗?甚至还制造了她一生中最美的光景。

  她原以为自已是最幸的人,却不想,与那后宫大宅院里的可怜女人又有什么区别。

  她能这样可悲的活着吗?当然不能。

  若有来世——大概是希望,再也不要遇到这样的人,再也不要救不相干的人。

  倘若他们一家人还在常州,一切都还是从前的模样。

  好想回到那里,回到——充满家乡气息的常州。好想听到街里邻居异样的口吻,不比这北都城的常州话,大概听着亲切。

  夜深寂寥,整个大殿空荡荡的,有夜风来悠起幕帘,满目皆是深暗。

  从前这揽华宫里有多热闹,如今便有多寂寥。她不怪任何人,只怪自已没有早点看出来,反而越陷越深。

  在,席容肯将她留在宫里,在席容去牢房的时候。再到后来将她送去温州,父亲领兵一万守秦关——那时候,他就巴不得她的父亲不会回来了吧。

  一切的一切,既深恋又可笑。

  她仰头喝了一杯酒,坐在台阶上,靠着那冰凉的椅子腿。

  地毯并不凉,就是这贵重的椅子冷硬。

  从前她的心多炽热,如今便有多寒凉。

  其实她也没有多羡慕曦玥,也没有多嫉妒她。

  想一想,至少席容还能假装他爱护她。

  就算曦玥是被他爱护的,以任何不可说的名义爱护着,不还是受着一样的痛楚。

  倒也应该同情她。

  同情她也欢喜席容。

  想到此,姝静好心情的扯了扯嘴角。

  搬起金色的酒壶,仰头往喉咙里灌。这是御赐之物,自然一点都不能浪费。

  杨姝静喝的有些昏了,摇摇晃晃的起身,坐在正殿威仪的金色凤椅上。

  最后安详的靠在椅子上睡了去。

  一身金色的凤袍,一生约摸只穿了两次。

  一次是陛下登基,也是大婚之日。

  与他携手走上正清殿。

  第二次,她睡了——大概永远也不会醒了。

  翌日,皇宫里满目都是白绫,随着风在空中飞扬,壮阔而又寂静,直到悲乐声起。

  内侍扬长的声音,传彻北都城。

  “皇后薨逝,举国,哀!”

  北辰史曰:

  “容二年,仁帝治运,二月初八,皇后崩逝,赐号敬,葬妃陵。”

继续阅读:第七十八章:不要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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