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门破。
那剩余的人已然将怒火腾向了她所在的那一处。
顾愈带着二十万人似从天而降一般。
武门旁,他瞧见曦玥,靠在墙边,还抱着一个人。
浑身的血色惹人疼惜,冷冷的开口道。
“杀!一个不留!”
“是!”
顾愈便带着人冲了上去。
天光黯淡,雨也没怎么落,这天也不愿意晴朗。
“曦玥!阿玥!再也没有人挡在我们之间了。”
曦玥扬起脸,愤恨的看着他。
“你不配这样叫我!”
曦玥动了动唇,面无表情的说。
“如今是你该兑现承诺的时侯了,放了我吧。”
“怎么可能!”席容红着眼眶。
“都到了如今这个地步了?你还能跟谁去哪,去哪我都不放心。
你不是说,你想去江南吗?好啊,我陪你去。”他温柔的说。
曦玥冷冷的瞧着他。
“宇文席容,你还不明白吗?我恨你。”
“你恨我什么?”他蹲下来看着她问。
她别过头,不去看他,任由泪水,划过她苍白的脸颊。
席容倚跪在地上,唯一一处净土,没有被血污染。伸手去捧着她的脸,强迫她和自已对视。
曦玥竟从未看过,他这般痛楚万分的模样。
“你告诉我啊,你恨我什么?”
也只是刹那间的恍惚,看着面前尸骸成山,满目的血色,仿佛是人做噩梦都不曾做过的惨状。
那堆叠的尸体,都快与正清殿齐平了。
“你自已做过的事,你心里不清楚吗?别用你那满是血污的手,碰我!”
席容颤颤巍巍的腾开指尖,脸上有些无措。
“就只有这一块好地方了,你能不能让开,就让他好好休息。”她说完还摸了摸他的头发,怀抱一刻也不曾松过。
席容不知道自已心里是什么感觉,好像将她推开,就再也抓不回来了。
“陛下当真是当面一套,背后一套。”鹤轻于席容身后而来,慢悠悠的说道。
“鹤轻?你怎么会在这里?”大概是经历的事情多了,席容脑子一时还没转过来。
“我可是帮陛下除掉了杨太尉,终于让陛下如愿以偿了。”
是的曦玥亲眼看着鹤轻杀了太尉,然后遭到围攻,就是不知道他是怎么活下来的。
只是那一剑刺过之后,曦玥对他从前的映象全无,现在隐隐还有了些惧怕。
当然……她现在也分不清谁对谁错,但慕宇却是因席容而死。
倘若不是他拖着不肯让她走,怎会到今天这个地步。
“朕要除,也是自已动手。你只怕在暗处观望多时了吧?”当初就觉得这鹤轻不对,几近拉拢所有人,可后来事物繁多,又渐渐将他抛诸脑后。
不曾想这次倒是设了一个大局,让所有人都往里跳,让北辰自相残杀。
“别以为,朕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北辰再不济还有二十万军队。你们西凉,怕是还没有这个实力!”
鹤轻冷笑了一声。
“咱们走着瞧吧。你最好祈祷我能安全到达西凉,否则大概这就是他出兵的理由。
恭喜你,处心积虑终于除掉了太尉!”
他是想除掉太尉,却未曾想过事态会发生到这等地步。
其实都是鹤轻故意设计,故意看他们内耗,故意想让慕宇提前带曦玥走,故意让他触怒席容。
故意——让他掉进事先设好的圈套,怪只怪他太心急,太睚眦必报了。也是,毕竟是一万的兄弟,最后只有自已回去了,这口气谁也咽不下去。
曦玥听了一个大概。
但却对他们之间的事情不感兴趣。
“你要回去了吗?”
鹤轻点了点头。
“帮我搭把手吧。”
“好!”两人架着慕宇往回走。
“曦玥!”她还是没有停留。
杨家三子也尽数被斩杀。
曦玥在宫门外,坐上马背的时听鹤轻道。
“你要不跟我回西凉吧。”
曦玥拿起缰绳。
“不用了,谢谢你的好意。”勒马转身,便回了公主府。
全国举丧三日。
为祭奠慕将军,奋勇杀敌,保卫家国。
大概是那一日淋了些雨,又或是慕宇也不测后,她食欲不佳。
就这样病倒了。
席容开始收拾残骸。
就连安妃原本是制衡皇后的棋子,也没有必要留了。
大臣死伤惨重,也需要安抚家属。
所有暗卫几乎在两三天之内尽灭,那是他八年来的心血。
后来席容仔细整理,才明白,这一切都是鹤轻的谋划。
不知道他布局了多久,但西凉的野心,也已经暴露了。
史书云。
“容帝史称仁帝,翌年,先帝四子,太尉臣谋逆篡位,乃是武门之变。
其女敬皇后,次日逝。
同年西质子,返州。
次年,仁帝得娶帝后,千古一帝。
容九年,仁帝溘然长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