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曦玥虽然不觉得自已有多热爱睡觉。
但是坐在书房坐了一夜。
春日里,这天阴沉沉的光,就让人犯困。
正拉住秋菊,预备让她陪自已回房睡觉。
却见长廊上,气势汹汹的来了一群人。
为首的女子,一身华服飞扬,甚是好看,也甚是张扬。
很快速的就奔到了曦玥的面前。
秋菊还未来得及挡住曦玥,便见那扬长的袖子一挥。
直接拍向她的面颊,清脆的声音后,曦玥一个踉跄,便倒在了地上了。
苍白的天光里,她觉得脑袋震动,整个身子都不稳,耳朵鸣着尖锐的声响。
还没来得及看刚刚那人是谁。
真不知道,什么仇什么怨,用了几成的功力,非将她脑袋拍出去不可。
“陛下忘了,我可没忘!祸害龙嗣,今时今日,又在公主府毒害陛下!你是想让天下人都记着你这个毒妇吗?”
那人指着趴在地上的曦玥骂道。
若不是有人拦着,只怕她上来又要一阵开弓。
好一会儿曦玥才反应过来。
摇摇晃晃的起了身,半张脸已然红了一大片,隐隐有鼓起的迹象。
“今日……这一巴掌,权当是还了那一日,我没能扶住你的亏欠!”
陈月不屑的看了看手心,拢聚指尖于一处,恶狠狠的说。
“哼……你欠我的还不止这一处。今日便就要将陛下请进宫医治,看看你们到底居心何在!”
说着便要往里闯。
两位大夫早在天亮之前就已经送走了。
此刻不过辰时,瞧着也该值早了。
曦玥上前将她拦住。
“陛下需要静养,实在不宜迁移。若是安妃不放心,大可叫太医令来查证。”
陈月盈盈一笑。
“我怎么知道你没有勾结太医令呢?”
“你大可请旁的太医。”
“好!”安妃扯着嘴角轻轻一笑。
身后有人搬来了椅子,她便就那样坐下了。
“再去挪个椅子,今日我便要看看谁敢闯陛下的寝殿!”曦玥定定瞧着秋菊,秋菊点了点头,似乎是明白了。悄悄走了。
不一会儿,另一位陌生的太医来了。
在安妃的示意下,走进了屋子。
曦玥靠在椅子上,慵懒的闭着眼睛,偶尔瞥去,瞧出了端倪。
招了招手,便有府上的婢女走了上来。
“叫府里的小厮再去找一个大夫来。”
“是!”
只是那位太医耗时许久也不曾出来。
“进去瞧瞧,别让他做什么手脚。”那婢女看起来倒还算干练。
“是!”
安妃却说话了。
“慢着!公主莫不是心虚了。”
曦玥淡淡的摇了摇头。
“如今我当真不知道,更不明白安妃居心何在了。陛下出事,对你有好处?”曦玥指尖揉着太阳穴道。虽说北辰没有陪葬的风俗,但像这种没有儿子的嫔妃,大概也会送去寺中修行。
早知道昨夜就将就一下,睡一会儿多好。如今,又要浪费一大片精力。
“我只知道,陛下出事,对公主有好处?”
“有什么好处?”
“公主可称帝,夺回北辰江山。”曦玥都要鼓掌,佩服她的惊人想象力。
“我若是想夺权,便不会死守秦关,狩猎时便不会救陛下。”
她云淡风轻的说。
“自然是为了陛下的信任。”
“你这……”是血口喷人……此时那位太医走了出来。
“禀报安妃,公主,这陛下中的是毒。”
曦玥漫不经心道。
“慢性毒?”
那太医面色凝重。
“倒像是为急性中毒,目测中毒不超过十日。”
曦玥拧眉,怎么这毒的时间又被缩小了?
要么就是这其中有一人在说谎。要不就是这毒变化无常,都猜测不出来,到底是何种毒,何种起源。
只能指望太医令大人了。
另一边小厮领着大夫走了过来。
依旧是昨个那个人。
他倒是装作*来一般,仿佛不认识,片刻后走了出来。
对着公主道。
“此毒可以确定……是两种毒混合在一起,是急性毒且中毒时日尚浅。”
曦玥差点就要起身了。
“那你怎么……?”却见那大夫眼神示意了一下。
曦玥恍惚明白了缄口不言。
大概这毒也不会很严重。
但是……却是有人想要陷害自已。
目前倒是还不能肯定。
“就算这毒是短期内误食的,也只能说明公主府监管不力,混入了凶徒,来谋害陛下。”
“哦?”陈月坐在那里,华服拖曳在地上,托着下颚。
她也与初见时都不一样了。
多了几分妖冶,也多了几分狠毒。
“公主还能推卸责任不成,这毒自公主府上来,想必也是公主默认的吧。”
秋菊不知何时回来了。匆匆弯腰起身道。
“安妃娘娘,还请莫要血口喷人!”
曦玥望着秋菊,她摇了摇头。
她明白了,想必是公主府外围也被包围住了,顾愈怕是不得来。就是不知何人有这样通天的手笔。
被陈月撞在眼中。
“哪里来的小贱婢!好大的胆子。”
“有什么冲我来好了,我知道你要什么!”
陈月脸上浮起了几缕笑意,衬的那红彤彤的脸,便是美得不可方物。
“只怕你承受不住,陷害陛下,毁掉龙胎的责任,我要让你新账旧账一起算!
这不将阖府上下审一审,便不知道究竟是何人做了这等事。公主!您说呢?”
“自然是……”还未待曦玥笑着说些什么。
便进来了一些红袍士兵,在曦玥发懵的情况下,架起她便要走。
绮瑶不知从何处来,走过长廊,气势汹汹的提着鞭子。
往地上重重一抽,猎扬起风,灰尘足有一两丈。
“我看你们谁敢动!”
曦玥瞧着绮瑶,有些感动,关键的时刻,还是有人不顾危险的来救她的。
瞧着她行色匆匆的样子,身后还追了一层士兵,八成,是刚刚闯进来的。
“都好些日子没看见你了。”曦玥淡淡一笑,声音温柔,目光里皆是笑意。
这一幕看的陈月,眼角刺痛。
“来人!他们二人闯陛下休息禁地,拉开!”
“是!”
“将公主带回去审问。”
“谁敢!”绮瑶手里拿着鞭子,大有和这些围上来的士兵,决一死战的决心。
但是她绝不想拖累她。
“你若是为我好就先回去吧,我不能再眼见身边的人出事了,会好好回来的,因为我是清白的。”
绮瑶心事重重的撒开了手。
被士兵拉开。
后来才发觉,清不清白的不重要。
重要的是。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更别和目无法纪的人,说清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