曦玥回转身进了屋子。
太医上前把脉。
“陛下已无大碍。”像一句暗语似的。
她怎么都觉得是落入了他们的圈套。
再看席容,他已不知何时睁开眼睛,隐约是欣赏的目光。
“你就不怕我悔婚吗?”她愤怒的踩着脚,向他走近。
“皇后金口玉言,难道还能反悔不成。”那些老家伙就不会放过她。
最起码她是没了人身自由,想逃便就更没有可能了。
太医很识趣的退了下去,关上了门。
“我怎么就不能悔了?我方才知道,你还可以无耻到这种境地。连伤都能作假?”
席容敛眉轻思。
“自然不是……我做这一切,另有原由,只是过几日你便知道了。我伤重的事情,还是得瞒着。”
曦玥呵呵。
“我倒是不介意,让你的伤做的真些。”本想着见他无伤,便捶打一番。
谁知曦玥掀开被褥,便瞧见他背后是一条长长的血印子,因为血渗到寝衣上,曦玥以为他是同自已说着玩的。
“这,是怎么回事?”
“那铠甲竟都被破开了,但好在只伤了一点点,皇后不必担心。”
虽然曦玥心中并不平静,甚至现在就想抄起家伙将他痛扁一番,但现在还不是时候。
曦玥*没有同他争辩。
等拿到出城令,再给他颜色瞧瞧,让他成为整个北辰的笑柄,看他还能如何。
派人追杀?还是派人围剿?
大概想逃,总是能逃掉的。
只是当日的事情,她至今还不清楚来龙去脉,得找一个知情人。
寄给鹤轻的信件,便于当晚出发了。
曦玥觉得这北都城里自已也不认识什么人,当日鹤轻也在,虽不知他为何在,但是总要清楚些事情经过的吧。
她不知道自已纠结这些干什么。
也许……是更想知道,慕宇做的那件事,与席容究竟又有几分关系。也就是与导致结果又有几分关系。
一直到暮色落下,曦玥都没有动身。
席容虽然很享受这样的安静。
但想到马上就要成亲了,成亲过后她总会了解自已。
他总会将她留住的。
“你难道还不准备回屋,在我这儿过夜?”
曦玥声音有些低沉,也有些委屈。
“还不是你的那群臣子,八成是你自个儿想的馊主意,指不定还没走呢!”
席容好心情的笑了笑。
“无碍的,快回去吧。”
说到底……他还是伤了,只是伤不致命而已。
灯火已然点上。
却瞧见席容脸色有点不大对劲。
唇角苍白隐隐还有虚汗,正瑟缩在被窝里。
“我这才说要走,你又装什么?”
席容皱着眉,倒是不说话了。
这是药用错了?
“秋菊!”听见她唤,秋菊便走了进去。
“公主!”
“快去宫里请太医,顺便叫人去外面请个大夫,最近的……让顾愈去请。”
眼瞧着神色紧张,秋菊自然知道,大概是陛下的情况又坏了。
“切记大夫要快,不可耽搁。”
“是!”便匆匆出去了。
秋菊办事倒是令人放心。
怕宫里的太医动手脚,便只能先请宫外的大夫了。
顾愈倒是来的快,揖了揖手,便退下了。
是一个胡须斑白的老者。
搭上了他的脉搏,然后又缓慢的放了下来,半晌没有声响。片刻仿佛过了很久,曦玥问。
“不知有何不妥?”
“倒也不是!大概是这位公子身体虚弱,长期神经紧绷。
如今这一放松下来,难免生病。”
“那他为何嘴唇发白,淌虚汗?”依曦玥看来,这倒不像是他说的那样,倒更似是……
就差那点点结果就要脱口而出了。老者语措难免慢了些,望着她迫切寻求答案的神情,才道。
“公主还请听草民说完。
这……其实还有一个原因,使他看起来是这般模样。”
“什么?”
“瞧着如今显现出来,大抵得有半年时长的慢性毒药了。”
曦玥面上镇定,心却在扑通扑通的跳。
“秋菊你去外面守着。”
“是!”
“可查的出上什么药?”
老者摇了摇头。
“这倒是罕见,未曾见过。不过若是放一点他的血,待回去试验一番,大抵能确定。”
“好!只是还要委屈你一件事……”
此时先前的那位太医徐徐走了进来。
曦玥面容有些冷了。
“今次下午!你不是说没有事吗?”
“是!是下官疏漏。”百里宁搭上脉搏的那一刻,眉头一拧。
又翻了翻席容的眼睛,有些不解。
“这是怎么回事?下午还好好的。”
又缓缓跪地道。
“下官有罪。”
曦玥微松了一口气。
原是自已多心了。
曦玥张口,差点就暴露了什么,舌头一转,继而道。
“你且说说,这陛下的症状,以及病因……”
“皇……”曦玥扫了一记冷光。
“公……公主殿下!这……陛下是中了毒,是一种慢性毒,看其症状。
再加上,由于长时间劳心劳力,此刻一放松,便是病来如山倒。”
“曦玥……”隐约还听见他在换自已的名字。
“我在呢!”
“快想想法子!”
“只是这慢性毒症状奇异,需要慢慢试验,才能制出解药。”
“那便去研制。越快越好。”
“只是需要陛下的血。”
“取吧!”曦玥皱着眉头,看着他。
倒是许久没仔细瞧过他了。
眼窝下阴影深深。
此刻面色苍白,先前倒没发觉他憔悴了许多。
颧骨有些突出,不知不觉较之两年前,是有些瘦了。
积劳成疾,神经突然松却。
是因为……她同意了。让他误以为,她想留在他身边了吗?
曦玥觉着这个猜想,必然是不可信想。
但瞧着眼前人,总觉得似乎未曾深想他们之间的羁绊。
是不是也糊弄了自已,浅想了她对他的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