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场意外过后,一些老谋深算的大臣嗅到阴谋的味道,开始考虑站队。有的人觉得瑄王表面看起来无动于衷,实际上在底下已经开始准备了。
瑄王为人虽然冷酷狠厉了些,却又是个有勇有谋的,这样的人最讨厌背叛之人,但如果一心为他,他也不会亏待了谁。
倒是宸王,活脱脱的笑面虎,事事受静妃牵绊,今后这天下若真是宸王统领,还不知道到底是他自己还是静妃来管控。
风言风语由宫人门传开了,自然也传进皇帝耳里,对于张嬷嬷以下犯上的事情,南皇听了没有惊讶,冷静的样子像是早就知道了。
是啊,堂堂一国之君,什么事能逃过他的法眼。
他心中有数,这件事情牵扯太多,他也不好插手。
但明月作为王妃又是柳相的女儿,出了这档子事,若是不闻不问,岂不是让人寒心,所以明面上还是要关心一下。
明月和凤仟默深知不能打草惊蛇,目前也没有证据,所以南皇问起时,只好说不知情。
张嬷嬷是太后送给瑄王的人,出了事情自然难逃嫌疑,但因身份尊贵,南皇也不可能下令彻查。
明月是个聪明人,话里并没提及太后半点不好,句句都在为太后抱不平,只说太后是一片好心,是张嬷嬷太过狡猾骗过了太后。她的识大体,太后听了心里也越发满意。
倒是静妃,没有达到自己的目的,还失去一枚重要的棋子,心里有气难发。险些露出马脚。
不过静妃巧言善辩,又惯会察言观色。当作皇帝的面,静妃装作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满眼的担心。明月和凤仟默只是笑笑,然后陪她演戏。
今日是太后出宫祈福的日子,朝廷内外都紧张的很,官兵们一早就开始清路排查,唯恐有歹人作祟影响了行程。
城门口,站满了人,一排排马车有序的停靠在一旁,马车旁站着谈笑的妇人。
柳如霜一下马车就瞧见了和瑄王站在一起谈话的明月,她撇了一眼宸王,宸王自从上次醉酒后,整个人变了不少。不再酗酒,一心为了大业而奔走。
如今他见了明月,眼里也没有以前那种炽热的爱意了。
柳如霜也算是安心了,和他打了声招呼,提着裙摆下了车。
“听闻妹妹被刺客所伤,我担心得很,现在看到妹妹安好,这颗心也就放心了。”
人没到声先传进耳朵里。
听到熟悉的声音,明月回过头来,看到不远处朝她走来的女人,和凤仟默对视一眼,然后转身朝她走来。
女人抿嘴浅笑,嘴角旋起一个弧度,一双眼睛微微一敛,像极了弯弯的月亮。
柳如霜看着她纯真的脸,稍稍有些楞神。
走神间已经来到她跟前,明月搭上她的手,回以笑容,“劳烦姐姐挂心,妹妹一切安好。”
柳如霜回过神来,盯了一眼离开的凤仟默,心里虽有疑惑,但很快抛之脑后了。
“妹妹无事便好。”
她扫视明月一圈,从她身上没有看到受伤的迹象,眼里闪过一丝莫名的情绪,很快就被担忧代替。
“妹妹可知道是何人指使?”
从她的眼神里除了担忧,还有紧张,明月疑惑的皱起眉头。
这件事莫非和她有关?
柳如霜期待的看着她,明月做出一副惊魂未定的样子,“我到现在都没有想明白,究竟得罪了何人,竟让她生了要杀害我的心思。”
她这幅模样在柳如霜眼里,不过是个傻白甜罢了。将手帕挡在嘴边,遮住嘴角的笑意。
柳明月啊,柳明月,要怪就怪你太蠢了。
明月抬眸撞见她眼底的笑意,心里有几分不安。
她语气提高了几分,“不过,相信以王爷的聪明睿智,很快就能查到歹人的身份了,到时候,再问个明白也不迟。”
柳如霜听了她的话,眸光忽然变得深邃,捏紧手中的方帕,担心的握住明月的手,语气降低了几分。
“我听闻张嬷嬷一时鬼迷心窍才会伤了妹妹,实在可恨。张嬷嬷也是宫里的老人了,一直都在皇祖母身边伺候,以前倒没发现她这般狠毒,妹妹与她并无交集,她怎么会对妹妹有这么大的恨意。妹妹你说这件事会不会……”她紧张的盯着明月,意有所指。
“宸王妃可是觉得此事与哀家有关?”
听闻太后的声音,柳如霜脸刷的白了,她不过是想挑拨离间,却没想到太后竟然也在此。可她刚刚过来也没有看到她在啊!
柳如霜蹲下身子,请罪道,“如霜见过皇祖母,皇祖母明鉴,如霜并无此意。”
“哼。”太后冷哼一声,看也不看她,从她身边走过。
以前怎么没觉得柳如霜还是个心思深沉的女人。
也对,想要嫁进皇家的女人有几个心思纯良。
“见过皇祖母。”
一群大臣的家眷见了太后,纷纷行礼,整齐有序。
“参见太后娘娘,娘娘千岁……”
太后见势,扬手制止她们的行为,“不必多礼,此次也算是微服私访,不用搞那么大阵仗。”
大家得了命令纷纷起身,唯有柳如霜,也没有得到太厚的应允,不敢起来。
蹲姿太久,腿部肌肉开始发硬,柳如霜脚下打闪,快要稳不住身形。
偏偏太后也没有让她起身的意思,在众目睽睽之下,就她受罚了,心里难免不平衡。
以前太后虽说对她不咸不淡,也没有让她难堪过。
她咬了咬嘴唇,回过头,希翼的看着太后,“皇祖母。”
太后余光撇了她一眼,眼里闪过冷意,对上明月时变回了和蔼可亲的表情。
“明月,那日受了惊吓,如今身子可好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