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玉也不想再和她争论什么，她这样的人，真的没有良心，无论对她多好，都不会感激。
“你还真是狼心狗肺。”
张嬷嬷冷笑一声，“行了，你也别说我了，你什么德行你自己比我更清楚。”
“我？”
刚想问她自己怎么了，她掏出刀子就朝明月刺去。
慌乱之中，她推开张嬷嬷，手臂却被刀子划伤。
涌出来的鲜血刺痛她的眼睛，好在她经过这么多事情，心态有所改观。
她捂着受伤的手臂，毅然挡在明月面前。
张嬷嬷跟发了疯似的，咆哮道：“别给脸不要脸，我的目标不在你，你老老实实呆着。”
“不，不可以。”香玉摇头，这段时间明月对自己的好都感受在心里，对那件事还怀着愧疚，所以她不能轻易让别人伤害她。也算是给过去一个交代。
“那你就别怪我了！”
张嬷嬷过了几十年，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干起事来一点也不犹豫，她咬牙切齿，手中的刀转变了方向，再次朝明月捅去。
眼看着那把明晃晃的刀子，就快要到她面前了，明月突然睁开眼睛，偏过头，躲开了这一刀。
刀子扎在了木头上，半天退不出来。明月趁此机会移到一边。
张嬷嬷心里惊呆了，她怎么醒了？
外面等候的人再一次敲门，明月意识到不妙，单单对付张嬷嬷还好说，如果再多一个男人，那他们就没有胜算。
张嬷嬷回头，准备张口说话，明月急中生智捂住她的嘴巴。
妇人那张苍老的脸上写满了惊愕，她怎么被她制衡住了？
不过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还能斗过在宫里十几年的她？
想着手中加大了力度，嘴角扬起一个极为阴森的微笑，趁明月不注意，扬手朝她刺去。
香玉一直盯着她手上的刀，眼看着就要刺向明月，她愣在原地，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如果不出意外，这一刀下去，明月肯定会死，可如果自己挡下了，自己就会死。
生死面前，她开始犹豫了。
很快，这个想法就被现实拉回来。
她做出最坏的打算，死就死吧。
奋不顾身的扑向明月，张嬷嬷来不及收手，那一刀刚好扎在香玉肩上。
痛楚使得她闷哼一声，里面的动静太大，外面人意识到不对劲，急匆匆的踏上马凳。
闻声，明月心里闪过一个念头，她们今天可不能死在这里，她还有许多事要做。
回想起凤仟默教过她的几招防身术，一个侧身，反手夺过她手中的刀，张嬷嬷猛扑过来想要夺走那把刀，明月扬手，刚好撞了上来。
锋利的刀刃刺破妇人的衣裳，冒出泉泉的血水来。
明月也没有想到会误伤到她，害怕的收回手。
张嬷嬷嘴角溢出鲜血，捂住肚子，大喊道，“来人。”
明月知道她在唤外面的男子，她才不傻，若是等到男人进来了，她们只能命丧黄泉。
急中生智，她伸出脚，用尽全力踢了她一脚，张嬷嬷的身子如同泡沫漂浮在空中，随着重力，掉下马车。
准备上车的车夫，也被这股冲击撞击到地上。
车门大开，明月也看到了瘫坐在地上的车夫，还有哆嗦着手指指着明月的张嬷嬷。
她比任何人都清楚，今日有去无回，可是她还是想赌一把。
瞥到马儿的缰绳，她匍匐着向前，坐到马背上，手下用力一拍，马儿受到惊吓嗖的一下跑了出去。
车夫起身刚想上来捉住明月，马车嗖的一下从他身边擦过，若不是他及时收回脚，车轮就会从他脚上碾过。
望着远去的影子，他啜了一口痰，“该死。”
想到地上躺着的妇人，匆匆跑过去，“嬷嬷，你没事吧？”
张嬷嬷从手撑在地上，艰难的爬起来，一双眼睛望着远去的马车，她不甘心，就这样离开这个世界。
一张嘴，血液就从嘴里流出来。
车夫用手捂住张嬷嬷的嘴，试图阻止她的血液流出来，“嬷嬷你先别说话，我带你去找大夫。”
“回去，告，告诉宸王妃，老奴，老奴尽力了。”张嬷嬷摇头，她知道这一局她输了，用尽全力说出这句话后，就撒手人寰。
车夫虽然不忍心，还是放弃张嬷嬷，将人拖到偏僻的地方，只身进了黑暗中。
马儿不停地奔跑，车上的人被颠的东倒西歪。明月死死的抓住缰绳，冷风从她耳边呼啸而过，吹乱了她的头发。
头上的发饰早就在打斗中掉了，没有固定，再加上颠簸了一路，不少碎发也掉落下来。
迎着风，她像极了黑夜中的那抹光亮。
香玉捂着肚子，紧紧的抓住窗户。
她能感觉到小姐已经到了体力透支的地步，却还是抓紧缰绳不放手。
因为她知道，一旦松手，马儿癫狂，会车毁人亡。
就这样，出了这条巷子，一直坚持到能够看到光亮，马儿也没先前暴躁，速度也降了下来。
明月彻底昏迷过去，半挂在马背上。
香玉忍住痛楚，将她拉上马车，手臂上的血液不停往外冒着。
头上冒出密密麻麻的汗水， 她顾不得那么多了。
身体的疼痛，也没有信念重要，她现在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不能让小姐出事。
明月虽然昏迷过去，但还是能够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在移动。
希望经过这件事，一切都会好起来吧，
她还想看看这个世界，陪凤仟默走完最后的路。
现在她彻底看清自己的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