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冶舒回到府时,姜元已经在凉亭处等候她了,她步子顿了顿,抬步走向暖阁去,却被人拦住了路:
“去哪了?”
“出去转了转。”
他问,她答。
姜元抿了抿嘴,显然对她的回答与态度并不满意,看着她平静的脸,开口道:“别与齐啸走的太近,此人不像表面那般和善。”
“嗯。”公冶舒应下,就要抬步离去,被姜元一把拉住,“你有好好听吗?”
公冶舒心下本就烦闷,不禁抬起几分冷漠的眼神看向他:“王爷你们探讨了许久的琴可有什么收获?”
姜元一愣,才反应过来她说的是什么意思,今早齐岚岚是来过他书房,早就被他打发出去了,哪里还探讨过什么琴音?
倒是她,竟然与齐啸那人一同出去玩,她对她的身份是没有认知吗?
“本王不曾做过你说的事,你若是不信,尽管去问东郭柿。”
“不必了,自是相信王爷的。”
她说完,便进了暖阁,看着离去的人,姜元用手揉揉发疼的眉心,不知如何是好。
长春殿中,姜怀筠的脸色冷漠不已,旁侧的宫女也是一脸严肃,大殿内的宫女们分站两侧,中间跪着一名粉衣宫女,凌乱的发髻,身上还有十几道鞭痕,看着好不凄惨。
守在姜怀筠旁侧的阿覃看向底下的人,冷冷道:“说吧,是谁指使的?敢在贵妃的香熏中下毒!”
姜怀筠自怀有身孕后,对气味都十分敏感,今晨寅时之际,她睡的迷糊,见人更换了香,她只闻了一会就发觉不对劲,有些喘不过气,便喊了阿覃,哪知一验,竟是香中所含毒。
让御医看了,只是动了些胎气。
那名宫女不答话,一副视死如归的神情,姜怀筠看着心烦,不想再多费口舌,“阿覃,将人带上来。”
来的是一孩童,那名宫女在看到孩童之际,脸色有了变化,她抬起慌乱的眸子,看了一眼那孩童,很快便低下了头。
“阿彩,可认识那名孩子?”
叫阿彩的女子疯狂的摇头:“不……不认识。”
姜怀筠眸中一冷,嘴硬,大手一挥,懒懒道:“既然不认识,把那孩子拉下去杖毙吧。”
阿彩瞳孔一缩,震惊的喊道:“贵妃,他还是个孩子,他有什么错?!”
姜怀筠冷眼扫过她,一字一句的问道:“本宫的孩子有什么错呢?你今日所为,让你弟弟来替你偿还,有何不可?”
阿彩慌了:“不行,今日所做是阿彩一人所为,贵妃从不是乱杀无辜之人,上回的云儿那般冲撞了贵妃,您不照样留她一条活路,再者,贵妃已怀有孩子,若这般乱杀无辜,就不怕将来你的孩子遭报应吗?”
“不怕。”高位上的女子笑了,很是明媚,有种妖艳之美,可说出来的话却是让人浑身一颤,犹如恶魔:
“果然就不能做善人,有一便有二,本宫给过你机会,你怎就不知珍惜,非得本宫将你这可怜的弟弟抓来,才肯知错?”
阿彩颤抖着,“奴婢知错,求贵妃放了我弟弟吧。”
“说。”
阿彩大胆的抬头看向姜怀筠:“贵妃娘娘,奴婢若是说了……可否保全奴婢与弟弟,奴婢的弟弟就只有奴婢一个亲人了,求贵妃了……”
阿覃皱眉,没见过这般无理的人。
好在姜怀筠并没有答应,她如今怀了孩子是心软,可也还没到如此地步:“爱说不说。”
阿彩最后屈服了,将事情与背后主事一一交代了,临了还抬头,盼着贵妃娘娘再心软一次,可等来的是那一声哈欠声,带着慵懒的声音,起身道:“阿覃,将人送去昌储殿,至于那孩子就安全送出宫去。”
阿彩跌坐在地上,将她送去昌储殿,还不如一刀给了她来的痛快,她想一头撞死在长春殿的柱子上,却被人拦了下来,阿覃一脸冷漠的看着她:
“休要死在这,脏了长春殿,将她押下去。”
处理了这件事后,阿覃走到姜怀筠的身旁,“娘娘,这件事就这么处理了?这个太子与娘娘有什么怨,竟然做出这种事来!”
她冷笑,储昌?储昌这么做到底与董莲脱不了干系,她如今也不想与董莲打交道,免得气着身子。
“本宫已经将证据呈给皇上了,他自会定夺。”
阿覃道:“自皇上知晓娘娘怀了身孕后,便很少再来长春殿了,皇上还会为娘娘去责怪皇后吗?”
姜怀筠摇头:“并非指望他能替本宫做主,只要他心里有数,本宫孩子能如期平安所生,本宫就不求其他。”
消息与证据很快就传到储晋德面前了,那些个证据被人甩在地上,散落一地:“真的荒唐!他堂堂太子居然参和朕的后宫之事?”
李梁子将挥落一地的纸捡了起来,走到储晋德身边:“皇上莫生气,这太子是糊涂了些,应还是年纪尚幼,不懂事。”
储晋德冷哼一声:“不懂事?他何时懂事过?身为太子,不操心朝政,居然……真真荒唐至极!”
李梁子没再说话,替皇上沏了茶,问道:“那皇上如何处置?”
“派人去敲打敲打他一番,再去皇后那知会一声,让她好好看管!”
李梁子应下,临之际又问:“那贵妃那边……”
储晋德端茶的手一顿,许久道:“今晚去长春殿。”
李梁子错愕,随即应道:“是,奴才告退。”
皇帝心里终还是有贵妃的一席之地啊。
姜怀筠喝过太医的安胎药,便早些歇息了,殿里早早熄了灯,待储晋德到长春殿时,看着一片漆黑的长春殿,脸色一阵难看,旁的李梁子也是没想到,会是眼前这番场景。
“你可有将朕的旨意知会到长春殿?”
李梁子跪下,慌乱道:“回皇上,奴才今一早便通会于长春殿过,只是不知何缘故这……”
储晋德脸上一冷,浑身散着冷意。
“皇上可还进去?要不改道去……安妃那,离这长春殿也近。”
储晋德衣袖一挥,脚下的金靴生生的往长春殿走去,李梁子愣了好一会,才慌忙跟上,通传着:“皇上驾到。”
长春殿的灯亮了,整个灯火辉煌,阿覃急急跪在门外:“奴婢叩见皇上。”
“贵妃呢?”
储晋德黑着脸,字字问道,他都走到门口了,仍不见人来迎,她现在真是好大的架子!
“回皇上,娘娘刚喝了药,此时正睡的熟……”
阿覃伏地,回道。
看着那双金靴从她身旁走过,进了殿内,她不禁心下紧张,想跟着进去,万一皇上发怒了她也可帮娘娘抵挡一二。
李梁子低声呵斥住:“大胆!你是不要命?!眼下是你能进去的吗?看好门。”
阿覃又望了眼那殿内,只得将门关上,静静的听着殿内的动静,生怕皇上会吓到娘娘。
殿内安安静静,只留了床侧一盏小灯,细细弱弱的微光将床榻之上的人照的是那么温和静好,储晋德本是心中还有几分怒火,不知为何看到眼前这一幕,却是放慢了步子,就连呼吸也一并小心着,怕吵醒了那熟睡之人。
已是几月不见,储晋德看着床上的姜怀筠,缓缓坐在了床沿边,瘦了。
看着不禁皱起了眉,怀有身孕不应该会身子骨重几分吗?他瞧着这脸庞还没有往日的红润,想及,抬手触碰着那清瘦的脸。
若是她没有怀孩子,该多好啊……
筠儿,你要朕如何抉择……
“皇上?您怎么来了?”
床上的姜怀筠睁眼,眸中划过一丝吃惊,随后要起身给他行礼,他缩回手,制止道:“不必行礼了。”
姜怀筠看着他,此时此刻才想起,今早长春殿里是得过召旨的,她竟是给忘了。
“臣妾忘了今夜要服侍,还请皇上恕罪。”
她怀有身孕后,这记忆是一日不如一日,总是忘这忘那的。
储晋德看着她许久,破天荒的说出了句:“以往是个不会认错的性子,怎怀了身孕,连性子都变了?”
姜怀筠闻言一怔,抬头望着他,随即一笑:“之前是臣妾不懂事,如今都是要做母亲的人,那还能再那般肆意妄为?”
他嗤笑一声:“倒还知晓自己往日个儿肆意妄为。”
她没答话,因为她猜不透他今夜来此的目的,之前没有身孕时,她倒是无惧,性子随意些,可如今不一样了,她有孩子在腹中,再也赌不起。
赌不起他是否爱她。
自她知晓以往种种,都是他的默认,她便不再可以任性了,她只想保住这唯一一个存活至今的孩子。
殿内安安静静,只留了床侧一盏小灯,细细弱弱的微光将床榻之上的人照的是那么温和静好,储晋德本是心中还有几分怒火,不知为何看到眼前这一幕,却是放慢了步子,就连呼吸也一并小心着,怕吵醒了那熟睡之人。
已是几月不见,储晋德看着床上的姜怀筠,缓缓坐在了床沿边,瘦了。
看着不禁皱起了眉,怀有身孕不应该会身子骨重几分吗?他瞧着这脸庞还没有往日的红润,想及,抬手触碰着那清瘦的脸。
若是她没有怀孩子,该多好啊……
筠儿,你要朕如何抉择……
“皇上?您怎么来了?”
床上的姜怀筠睁眼,眸中划过一丝吃惊,随后要起身给他行礼,他缩回手,制止道:“不必行礼了。”
姜怀筠看着他,此时此刻才想起,今早长春殿里是得过召旨的,她竟是给忘了。
“臣妾忘了今夜要服侍,还请皇上恕罪。”
她怀有身孕后,这记忆是一日不如一日,总是忘这忘那的。
储晋德看着她许久,破天荒的说出了句:“以往是个不会认错的性子,怎怀了身孕,连性子都变了?”
姜怀筠闻言一怔,抬头望着他,随即一笑:“之前是臣妾不懂事,如今都是要做母亲的人,那还能再那般肆意妄为?”
他嗤笑一声:“倒还知晓自己往日个儿肆意妄为。”
她没答话,因为她猜不透他今夜来此的目的,之前没有身孕时,她倒是无惧,性子随意些,可如今不一样了,她有孩子在腹中,再也赌不起。
赌不起他是否爱她。
自她知晓以往种种,都是他的默认,她便不再可以任性了,她只想保住这唯一一个存活至今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