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王爷回来了。”
阿芹说道。
“他可是要到暖阁来?”公冶舒问道,昨夜他竟然没有回府,他去哪了?
阿芹摇摇头,“王爷回府后就直接回了沉光殿。”
“没了?”公冶舒反问,见阿芹依旧摇着头,不禁秀眉轻蹙,起身道:
“去沉光殿看看。”
公冶舒带上阿芹往沉光殿走去,沉光殿外有东郭柿守着,公冶舒更加疑惑了,上前想进殿,却被东郭柿微微挡了下:
“王妃,王爷吩咐了,暂不见你。”
阿芹瞪着眼看着东郭柿,“不见?不可能,王爷为何不见王妃?”
东郭柿将阿芹拉在了一旁,“你不要命了敢在沉光殿这么大声嚷嚷?”
阿芹此时并不领东郭柿的情,虽平日里与东郭柿交好,可眼下,关于王妃的事情,她是绝不会偏向东郭柿的。
“王爷昨夜去哪里了?”
公冶舒看了眼紧闭的殿门,问着东郭柿,只见东郭柿一副守口如瓶的摇摇头:“回王妃,属下不知。”
“怎会不知,今早还是你出府接的王爷,以为我不知晓吗?”
公冶舒没好气的说到,到底是什么事让姜元一夜未回?
东郭柿也很为难,王爷进去前特意交代了,不许任何人进去,尤其是王妃,他知道,王爷是不想让王妃知晓他受伤的事情,可这要怎么劝说王妃回去呢?
公冶舒见东郭柿不肯说,向阿芹使了个眼色,阿芹瞬间懂了,便是一把挽住了东郭柿的手腕,暗示公冶舒进去,只见少女快速的将殿门打开,一溜便消失在东郭柿的视线中。
东郭柿想将阿芹挣脱开来,不禁力气用的大了几分,扯红了她的手,阿芹顿时眼眶真的红了几分:“好啊东郭柿,你真敢扒拉我?还这么用力?!”
东郭柿见不得她哭,忙松了几分,解释道:“我没有,是你自己要扯我的。”
“你……”阿芹眉头一皱,生生出了眼泪:“果然,男人,得到了就不珍惜了!”
“你,明明是你要扯着我的,还倒打一耙了?好了好了,别哭了,我错了我道歉还不行吗?”
殿外传来的小两口打趣的声音让公冶舒嘴角微勾,果然还得阿芹出手,才能搞定东郭柿。
殿内安安静静,公冶舒走着走着就闻到了一丝不对劲的味道,空气中弥漫着血腥的气味,让公冶舒心下一慌,朝里面喊道:
“姜元?”
喊了几声没有人应,公冶舒刚想打开内室的门,就看见姜元从里面走出来,一身黑色的单薄里衣,脸色一如往日,只是唇色有些苍白。
姜元关上内室的门,对于她来并没有感到惊讶,仿佛知晓她会来。
“你怎么来了?”
姜元问着,坐在了桌前,抬头看向她。
公冶舒在心里冷哼一句,明知故问。
但也不绕弯子了,便直直的看向他,问道:“王爷一夜未归,去哪了?”
姜元好似知晓她会问,抬眸眼带笑意道:“阿舒是担心本王去了什么不该去的地方吗?”
语气是打趣的,笑着。
可公冶舒感觉那是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她看出了他此时的虚弱,感觉到他应该是受伤了。
可他却无意告诉她,这让她心里有些堵,闷声道:“谁知道王爷是不是去喝花酒了。”
又想起什么,她抬头看向他,走近几分:“让我闻闻王爷身上有没有别的女子的香味。”
说着,便是靠近了姜元,姜元随即与她拉开了距离,面色不动道:“阿舒,本王没有。”
公冶舒见他还遮掩着自己的伤势,难免心中有些生气,沉着眸子看着他:“那你躲什么?有什么是不能让我知晓的?”
姜元抿抿嘴,他不愿她知晓自己的伤势是因储昌而来的,因为他不想她再回想起储昌对她做的事情。
“本王没事。”
此时,门外想起了东郭柿的声音:“王爷,齐国公主来了,还带了创伤药。”
东郭柿在外面想着,王妃既然已经进去了,想必是知晓了王爷的伤势,那也就不必再遮掩了吧。
公冶舒一听,脸色一沉,转身便要出去,不愿与姜元再说,姜元见状,起身拉着她的手,抱住了她:“阿舒。”
她气极了,用力挣开了他的手,推开了他,身子撞在了一侧的柱子上,只见他眉头细微一皱,随后还想拉着她:
“阿舒别生气了。”
公冶舒瞥了眼他靠在柱子上的背,冷声道:“王爷不愿告知于我便算了,那就让齐国公主进来照顾好了,让她进来。”
气氛有些尴尬,门外的东郭柿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便让杨千蝉进去了。
姜元看着公冶舒生气的脸,有些无奈:“阿舒,本王不是这个意思,没有要瞒着阿舒,是怕阿舒担心,身上就几道板子,不碍事。”
公冶舒偏过头,看向进来的杨千蝉,再看向她手中的创伤药,心里百味杂陈,化成了一句淡淡的话:“没事,反正我也没有创伤药给王爷,就先告退了。”
头也不回的走出了殿门,留下一脸冰冷如霜的姜元。
杨千蝉全看在眼里,淡淡走上前去:“王爷,我是不是打扰到王妃了?”
姜元收敛起情绪,重新坐在了桌前,恢复了往日的冷漠:“公主怎么知晓本王受伤了?”
杨千蝉回道:“是我今早见王爷从外面回来,背后的伤重的吓人,便想着来送点药给王爷。”
今早他回府之时已是晚万般小心,没曾想还是被人看到了,看来这对齐国兄妹也并非在府中不管事,与齐国使者的签署的交易还得提上行程,久住府上也不是件好事。
“公主有心,多谢公主了。”
桌前的人再无旁的话要讲,杨千蝉眸中闪动,道:“此时王爷的伤应是又裂开了,若是王爷不介意,我帮……”
姜元抬头,对视着杨千蝉,眼神暗沉,半响才开口:“谢过公主好意,这种小事就让我属下来吧,公主可还有什么是事?”
“如此,岚岚便告退了。”
杨千蝉转身松了一口气,她从姜元的眼神中能看出他是个危险的人。
公冶舒在回暖阁的路上,几次往后看去,又失落的不再看,阿芹见王妃从沉光殿出来后就不对劲:
“王妃,你怎么这么快就出来了?还有那个齐国公主为何去王爷殿中?”
公冶舒眸中一暗,他为何告诉了别人,却唯独要瞒着她?
都经历这么多事了,还有什么是要瞒着她的?
沉默的回到暖阁,连晚膳都没胃口吃,坐到了黄昏之时,阿芹看不下去了,“王妃,你就别生王爷的气了,王爷肯定是怕你担心才不告诉你的,更何况王爷还有伤在身。”
阿芹的话让公冶舒觉得也并不无道理,吩咐膳厨房做了些清淡的饭菜,在公冶舒走之际,阿芹将一瓶药递给了王妃:
“王妃,这是创伤药,你拿去给王爷……哎哎王妃,你怎么走了?等等奴婢啊。”
她现在看到这个创伤药就不舒服,要她拿去给姜元?不可能!
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搬仿那个齐国公主呢!她才不要,明明是那个齐岚岚打着送药的念头,有别的心思!
一路的碎碎念在沉光殿门口停住了,白天看到了那抹身影此时正从沉光殿中出来。
阿芹见王妃不说话了,也抬着视线看去:“齐国公主怎么又来王爷这了?”
阿芹瞅着自家王妃的脸色,止住了话。
公冶舒看着齐岚岚消失的身影,脚步是怎么也不想再踏进那沉光殿了,“回去。”
“啊?王妃不进去吗?”阿芹问。
公冶舒看了眼手中的食盒,语气颇冷:“王爷还缺我手上的吃食?本就不该来这一趟。”
沉光殿内的人将东郭柿叫了进来,东郭柿看着自家王爷自上午起,就黑着一张脸:“王爷,怎么了?”
“王妃有来过吗?”
“没有。”东郭柿并没有看到公冶舒到过沉光殿。
“下次拦下齐国公主,别让她进来,免得误会。”
姜元思绪飞远,眉头紧皱,叹了口气。
“是。”
东郭柿应道。
这边,吕太傅被皇后召见了后,便去了昌储殿,再见储昌时,吕良觉得储昌变了,哪里变了却是说不上来。
“太傅请坐。”
储昌抬眼看向了好久未见的吕良,淡淡道。
吕良一边喝着茶一边打量着不过数日未见的太子,如今貌似沉稳了不少:“太子近日可好?”
“尚可。”
储昌回道,缓缓用拇指、食指捏起茶杯边沿,神情漠然的品着茶,“太傅今日来,是又要与本宫交代什么吗?”
太傅放下茶,恭敬道:“岂敢谈交代,老夫今日只想来看看太子殿下,与您谈谈心。”
“是谈心还是谈母后?”
吕良深深的看向了储昌,道:“太子可知,皇后娘娘的身子大不如前了。”
储昌没看他,嘴角却是冷笑着:“太傅这是又要本宫如何,直说便是,怎还打起了苦情牌?嗯?”
虽是平淡的语气,可那双平静的眸子里像是装了太多的东西,谁也不知道,他下一秒会不会爆发脾气,开始杀人。
在吕良告假的日子里,常能听到太子杀人的事件。
“太子,老夫所言并非胡诌来欺骗殿下,若太子不信,可去问太医院,就在昨日还传了太医,说娘娘是气结郁心,这般长期以往的话……”
储昌沉默着,不接吕良的话。
“老夫是看着太子长大的,知晓太子对皇后娘娘也是一片孝心,也并不想忤逆娘娘,只要太子您顺着娘娘来,娘娘也会多在意太子一些的。”
最后一句话让储昌抬起了头,良久才问:“太傅觉得,本宫如何……”
后面的话储昌没有说出来。
“娘娘所操心之事无非就是太子在朝中之势,太子平日里除了学习国政之外,再多与朝中大臣们走动走动……”
太傅的话滔滔不绝的在储昌耳边响起,让储昌心下一烦,说的是好听,还不就是那些个拉拢之事,真真是满口的不可信!
储昌起身,打着哈欠,冷冷道:“太傅慢走,本宫困了,就不送了。”
吕良面上一愣,这脸怎变的如此快?既然下了逐客令,吕良也不好再说,便离开了。
待人一走,储昌的脸拉了下来,浑身透着戾气:“说了那么多屁话,一点用都没有。”
看来还是要靠自己,那些个愚蠢办法怎会讨母后欢心?
储昌冷笑一声,母后现下最忧心的无非也就始终那一件事,他会得到母后的一句关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