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一点说错了,”百里轩铭顿了顿,突然凑近到宁绪然身边,眼睛闪闪发亮,宁绪然似乎从中看到了星星和月亮,心跳亦不自觉加快。
“你不是别人,也不是外人。”
“那你为什么不肯说?”细听之下,竟能发现宁绪然话语中的委屈,百里轩铭最是不忍看她可怜兮兮的样子,一下子心软得一塌糊涂,“我并不是不肯说。”
听了这话,宁绪然下一瞬突然抬头看向他,“那是为何?”
“我只是不想你看到我那不堪的一面,我怕你接受不了,你那么好,像天上的太阳一样,我害怕你会因为我的不堪逃离我,我不想失去那束明媚的阳光。”
后面的话百里轩铭却忍住没有说出来,其实他更想表达的是,宁绪然不仅是他的光,更是他的救赎。
是他宁愿倾尽毕生之力也要守住的救赎。
“你……”宁绪然一时间哑口无言,两人均呆呆的静默不语,直到周乾墨调养好后看见他们二人相视不语,没有眼力见的朝两人走了过去。
宁绪然察觉到有人靠近,也没骨气的红了脸,她尴尬的清了清嗓子,看了一眼百里轩铭,随后便径直走开了。
周乾墨看了一眼宁绪然的背影,又看了一眼百里轩铭不舍的样子,不由得在他面前磕了一声,才总算把百里轩铭的魂儿唤了回来。
“喜欢她?”周乾墨十分直白道。
百里轩铭突然被他的话吓到,连忙否认,却被周乾墨的眼神给制止住,他是过来人,怎么没会看不出他们这些小年轻的喜欢呢?
“别瞒朕了。”周乾墨与他并肩而立,两人均默默无言的看着宁绪然远去的身影,突然道:“朕当初也是这么过来的。”
百里轩铭这才回过神来,看了一眼周乾墨,眼中的不解太过浓厚,于是周乾墨解释道:“朕当初看你母亲的眼神也是这样子的。”
他似乎一点也不觉得奇怪,像是这种话原本就是正常的,他一点也不觉得惊奇,淡定自若道:“不过宁绪然这丫头可比你母亲差多了,你母亲才是一等一的绝色。”
听到这话的百里轩铭却不高兴了,沉着脸道:“皇帝伯伯,您是不是忘了我父亲了。”
周乾墨一时间有些没反应过来,恨恨道:“百里侯要是活到现在,也是个老家伙了,真不知道清清怎么想的,尽喜欢这种油嘴滑舌的纨绔子弟。”
当然,百里侯自然不是周乾墨形容的那样不堪。
若百里侯是那样的人,白清清也不会看上他,更不会给他生个一儿半女了,可想而知,周乾墨妒忌百里侯妒忌得紧,甚至不惜在他儿子面前抹黑他,只为了让自己心里好受点。
百里轩铭擦了一把汗,这话他不止一次在周乾墨面前听到过,从小的时候,也就是在周乾墨以为他还是个傻子的时候,便一直在他耳边灌输这个观念。
导致到现在,百里轩铭还以为是他母亲看走了眼,竟喜欢他父亲这个众人唾弃的富家子弟,但随着年龄渐长,他对百里侯也逐渐改观。
“难道朕说错了吗?”周乾墨见百里轩铭一脸不相信的样子,顿时气不打一处来,“百里侯就是这么狡猾,明明知道朕喜欢清清,却还要横插一脚,导致清清跟我有缘无分。”
“皇帝伯伯,铭儿相信,娘亲选择父亲一定有她自己的理由,小的时候我就听娘亲说过,虽然爹爹生了一双受女人青睐的桃花眼,但爹爹从不在外面沾花惹草。”
“爹爹是很受女人欢迎,但为了我娘亲,爹爹从来都跟那些女人保持好适当的距离,他从来没让我母亲为他流过泪。
“甚至为了我娘亲口中所说的一生一世一双人,我爹爹从未纳妾,就连通房丫鬟都没有,我爹爹从来都是深爱着娘亲的,反观皇帝伯伯您,你口口声声说喜欢我娘亲,但是若是我娘亲让您放弃皇位,您一定想都不想就直接拒绝的对吧?”
“但其实娘亲最在意的并不是您的皇位,她需要的是一份态度,一份赤诚的态度,而我爹爹就给了我娘亲最好的态度,这也就注定了我娘亲这辈子只忠于我父亲。”
周乾墨脸色有些难看,倒不是因为百里轩铭质问的口吻,而是因为他说中了他与白清清之间的隔阂。
他似乎想起了那个绿意盎然的春天,距离白清清出嫁不到一月,不甘心的他翻墙跑进了白清清房里。
依稀记得他穿着红色嫁衣的样子,美得让他都倒吸了一口凉气,那时正是白清清第一次试穿嫁衣日子,他正好看到,从此便记了二十来年。
“清清——”周乾墨失神的唤着她的名字。
正在铜镜前描眉的女子似乎被吓了一跳,手里的青山黛掉了下来,她猛地转身,见到周乾墨的人后不由得眉头紧蹙,好看的黛眉更加别有一番风味。
白清清本就是难得的美人,哪怕素着一张脸也是众位闺秀中一眼就能看到的存在,如今上了胭脂,更是美得夺人心魄。
周乾墨越加心慌了,他极力想挽留她,却因为白清清眼里的忌惮不得已朝后退了一步,以此让她放松下来。
“你怎么来了?”白清清皱眉问道。
周乾墨听了,不由得苦笑,“你竟是连一面都不肯给我吗?”
“陛下……”白清清看起来有些心烦意乱,迫切的想要逃离这里,“再过几天我就要出嫁了,您出现在这里不合适。”
“若是你嫁的人是我呢?”
“不会是你。”白清清想都不想就给否定了,在她心里,丈夫的位置只有百里侯一人,其他人她从未想过。
“清清,你为什么能拒绝得这么直接?难道我周乾墨从未在你心里占据过一席之地吗?还是说,比起百里侯,我不配?更不值得你喜欢?”
白清清一脸头疼的扶住脑袋,“陛下,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希望您清楚一点,我是您臣子的妻子,您那样说不仅将臣妇陷于不义,更会让您的臣子心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