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姐！你冷静一点！”西和靖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周围，确认周围没有什么人之后才小声道：“所以啊师姐，周乾墨其实根本就不爱你，他自始至终爱的都是这张脸的主人！”
“若是没有这张脸，即便你那么多年来的陪伴，在他眼里也根本不值一文！”
“不！皇上不是这么说的，他说他爱我！你知道吗？他说他爱的是我！”张若可像是疯了一样抓住西和靖的衣摆不肯松手，她神色有些不对劲，仿若癫狂，只死死的抓着西和靖的衣摆，如同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不肯撒手。
“师姐，你魔怔了。”西和靖原本要挥开她的手，但发了疯的张若可却力大如牛，死死的揪住她的衣摆，不肯松手。
“他是爱我的！他只能是我的！”她只顾着重复这几句话，眼神涣散，毫无焦距，“靖儿，他爱我！”
“就算他爱你！”西和靖最后还是松开了她的手，“但如若他知道你欺骗了他，你觉得他会一如既往的爱你吗？”
张若可被她的话问住，一时间愣在原地，不知如何作答。
“不，不会的，像他这身居高位的人，一旦有了第一次背叛，那么他便再也不会第二次信任那个背叛他的人，所以张若可，我大可告诉你，即便他爱的是你，不是你这张脸的主人，但你已经背叛他一次了，这就注定了你们两个毫无结果！”
“不！你胡说八道！他不会这么对我的！”
“他会不会这么对你，你心里不是比我更清楚吗？承认吧师姐，你只是不敢接受这个事实罢了。”
西和靖起身，居高临下道：“你本有无数个机会向他坦白你的身份，可是你没有，一来是不想背叛我父皇，这而来嘛——”
顿了顿，见张若可脸色惨白，西和靖干脆直言，“二来则是因为你害怕坦白一切后便再也换不回他的真心了，是吧？”
“不是的不是的！”张若可摇头否认，死活不肯接受西和靖的说话，对于此，西和靖也只是一笑置之，她比她的师姐还要清楚她的为人，单凭这一点，就注定了张若可这辈子都不是她的对手。
“究竟是不是，说到底也不是你做主。”西和靖冷笑一声，像是想到了什么，“昨夜你突然昏倒应该是蛊毒发作了吧？”
张若可没有答话，西和靖也并不着急，仍不紧不慢道：“不说也没关系，反正你这条命在我看来根本无足轻重，你要生要死，全由你说了算。”
“可是师姐，你可别忘了，你这条命，还是我父皇从阴曹地府底下抢来的，你想死？没那么容易！”
西和靖的话无疑让张若可求死的心松动了一些，但是西和靖知道，在她未作出抉择前，她还是会想求得一死。
她突然觉得自己的师姐有些可怜，张若可既不想背叛父皇，也不想背叛自己的爱人，但在国与家面前，她必须做出一个选择。
“靖儿，对不起……”张若可情绪稍微冷静了下来，她看着西和靖那冰冷的眉眼，突然有些释然的笑了。
其实她已经是叛徒了，但西和靖却看在他们多年的情谊上一次又一次放过自己，单凭这一点，她就已经是错上加错了。
“你对不起的又何止是我一人，父皇，还有乌斯国千千万万的百姓，你有何颜面去面对他们？”
“我不知道……”
看着张若可一脸痛苦的样子，西和靖终归还是心软了，她长叹一声，道：“行了，别跪着了，被人看见指不定怎么说我们。”
无奈之下，西和靖只得走过去，一把就将张若可搀扶了起来，见她容颜憔悴，与当年娇媚动人的她判若两人，西和靖突然有些恍惚，这还是当年英姿飒爽的师姐吗？
可是她不能问，也不敢问。
顺着西和靖的视线，张若可突然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苦笑道：“很丑吧？”见西和靖抿唇不说话，张若可却是知道了答案。
她摇摇头笑了，“即便如此，我却也是甘之如饴。”
西和靖听了她的话，满是震惊，“为什么？为了那个男人，值得吗？”
“父皇当初再三跟你强调国，蚀颜蛊长期服用轻则重病缠身，容貌不在，重则会要了你的命啊！”
“我知道。”张若可淡淡道。
“既然你知道为什么还要依赖这蚀颜蛊？”
张若可没有马上回答，她摸着自己这张脸陷入了深思，良久良久才笑着道：“因为有了这东西，我才能长久的保持那个女人的容颜，只有如此，皇上才会多看我两眼，即便他眼中出现的人从来不是我。”
“我真的不懂你。”西和靖皱着眉头望她，双眼写满了不可置信，“师姐，你为了那个男人都人不人鬼不鬼了，难道这还不够吗？”
“不够！为了他，即便让我立马去死，我都无悔无怨！”张若可突然严肃起来，看着西和靖的脸笑道：“你不明白我对他的感情，你不懂……”
“我是不懂，可是我却知道，爱一个人并不是要毫无原则的付出，你的爱情让你迷失了自己，你知道吗？”
“我知道！我什么都知道！靖儿，你不用在劝我了，我可直接明了的告诉你，我不会背叛皇上，更不会背叛他的国家，可是我也不想背叛你们，更不想出卖你们。”
“靖儿，答应我，不要逼我了好吗？”
张若可的语气带着惹人怜惜的哀求，“如果可以的话，我不想再掺和你们的事情，我只想陪着皇上度完余生。”
像是想到了什么，“这蚀颜蛊在我体内寄居了太多年了，即便我有了暂缓痛苦的解药，却也活不了那么久了。”
“我前半生为了主人而活，从未有一天我的生命是属于我自己的，你就当可怜可怜我，看在我日子不多的份上，让我安稳度过余生吧。”
这样的要求西和靖怎么舍得拒绝？可是她却也是身不由己。
事实上，皇宫里的人，又有哪一个不是身不由己的呢？只是相比那些人，她已经幸福太多太多了，所以她不敢奢求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