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她的话,嬷嬷也有些犹豫了,她游移不定的盯着宁绪然看,见她神情焦灼,不似撒谎,于是道:“你先在此候着,老奴这就去禀报夫人。”
说罢就要离开,谁知宁绪然却不打算放过她,她忙拉住她的手肘,一脸恳切道:“嬷嬷,此时急不得呀,您快让我进去看看!”
不等嬷嬷说话,她径直拉着嬷嬷就往里探去,嬷嬷这下也急了,给身后的小厮使了个眼色,小厮立马上前抓住了宁绪然。
宁绪然左右两只胳膊都被人掣肘,只能站在原地干蹬腿。
“嬷嬷,你这是什么意思?我好心好意给夫人给看病,你们就是对待客人的吗?”
“徐大夫,您也别急,这一时半会儿的,夫人也不好出来见客,这样吧,您先稍候着,等夫人好些了,老奴再让您进来?”
嬷嬷眯着眼打量着她,见宁绪然神情焦灼,愈发觉得奇怪了,她倒是不知这个小大夫怎么突然对夫人的病情这么伤心了。
这倒叫她不得不防,她又道:“再说了,您也不急这一时,又何苦把事情闹僵,让你我两头都不见好呢?”
“嬷嬷,你听我说!”宁绪然情急之下就要挣脱开小厮,却听嬷嬷冷声道:“别逼老奴再加派人手,到时候事情可就没这么简单了!”
“嬷嬷,您到底是不是真心想让夫人好?”宁绪然暴怒大喝道,她恶狠狠的瞪着嬷嬷,“你知道夫人的病情再拖下去会怎么样吗?我是为了夫人好,要是夫人真的因为您的原因耽误了病情,这个责任你付得起吗?”
嬷嬷隐隐有些被说动,但她还是打算按兵不动,只道:“老奴怎么知道你是不是在危言耸听?再说了,林渊阁里的下人都有目共睹,夫人的病情确实一天天在好转,怎么可能会像你说的那样突然恶化?”
“那只是表象!嬷嬷,你快让我进去!”宁绪然急得不得了,却又不能轻举妄动,只能奋力的拍打着身侧抓着她的小厮泄气。
“行了行了!”嬷嬷也被她弄得心烦意燥,只得妥协道:“我这就进去同夫人商量,你在此候着先。”
但宁绪然可不想让她进去,她害怕万一嬷嬷进去了,两人不知会怎么对魅影,只得努力拖着她,让她不得不带着自己进去。
外头的动静闹得有些大,导致林瑾媛你不得不暂时放弃处理魅影,搀着丫鬟的手打算去外面一探究竟。
魅影在听到宁绪然的声音后也不由得长舒一口气,全身上下仿佛从水里浸泡过一般,又是狼狈又是可怜,让人见了不忍心生怜爱。
但她很快就反应了过来,宁绪然二话不说就来救人,万一被林瑾媛瞧出破绽怎么办?想到此,她正要发出点动静提醒宁绪然尽快离开,却不料被林瑾媛的身边人一棍子敲晕了过去。
迷迷糊糊之间,她只知道自己正被人扛到了一处阴暗潮湿的地方,但她却睁不开自己沉重的眼皮,不知不觉间,便沉沉睡了过去。
而就在此刻,林瑾媛已经走到了宁绪然面前,反观在面对魅影的冷漠与阴骘,面对宁绪然,她却是少见的带着慈爱的笑意,脸上明晃晃写着我方阵营四个大字。
看到林瑾媛出来后,宁绪然却没有松一口气,她着急道:“夫人,外头风大,您快快去里屋休息,当心伤了身子骨!”
林瑾媛无所谓的笑笑,“无妨,徐大夫今儿怎么突然来我这寒舍了?”
“夫人,此事说来话长,我们边走边说!”说着也不顾林瑾媛还在这里,她径直甩开了两个小厮的手,直直朝着林瑾媛而去。
林瑾媛却也不恼,仍是温和的带着笑意,见嬷嬷给她使了个眼色,她也只是冲她轻轻摇头,表示自己自有分寸。
带着宁绪然进了里屋后,宁绪然先是不动声色的打量了房子一周,却怎么也没看到魅影的踪迹,心下不禁有些焦急,但此时林瑾媛又向她问话,她只得一边小心谨慎的回着话,一边焦急的找寻魅影的下落。
“徐大夫,我倒是很好奇,你为什么说我这病情加重了?”说话间,她已然伸出食指放在太阳穴处,一下一下的揉着,等舒服了这才松了手看向宁绪然,却正好撞见宁绪然心绪不宁的眼神。
“您这是怎么了?今天怎么怪怪的?”
宁绪然心里咯噔了一下,忙收回了视线,对着林瑾媛摇头道:“说来惭愧,我行医也有数日,没想到却栽在夫人您身上了。”
听了她的话,林瑾媛却是越发好奇了,她收敛了笑容,眼神顿时变得犀利起来,“此话怎讲?”
“夫人,您也知道,我师从医圣徐景卿,也自诩医术高明,任何有疑难杂症的病人在我手上都能够妙手回春,只是在夫人身上,我却感到了一种深深的无力感。”
“徐大夫,您别在这危言耸听,我家夫人经不起吓!”嬷嬷见状,忙快步走到了林瑾媛身边,身后轻拍她的后背以示安慰,“您还是有话直说吧,别说这些吓人的话!”
“是这样的……”宁绪然深吸一口气,装作一脸痛心疾首的样子,“今早我闲来无事翻阅古籍,正好翻到了与夫人病情十分相似的症状,我原先以为夫人的病情已经在慢慢好转了,但是在看了之后我才发现原来夫人这是回光返照的征兆!”
“什么?”嬷嬷被她的话吓住了,差点站不稳,但是一想到林瑾媛还要自己依靠,只得强作镇定,她冷冷道:“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又知道什么是回光返照吗?”
宁绪然重重点头,为表示自己的诚意,她又道:“夫人,敢问这几天您是否体虚容易感到疲乏,但前几日觉得自己精神抖擞,好似有用不完的精力?”
经过宁绪然的一通点拨,林瑾媛细细回想了自己这几日来的情况,发现确实如她所说,她原以为自己是因为魅影的事所以才会突然变成这样,没想到竟是因为回光返照。
“确实如先生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