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纤芸的表情有些尴尬,她呐呐出声,“公子在说什么,纤芸听不懂。”
“你不用再骗我,我虽然是个寂寂无名的小医师,但是这么多年来我走南闯北,什么人我没见过,你这点招式在我看来实在是太小儿科了。”
宁绪然看着她的眼睛接着道:“你说你喜欢我,想做我的女人,但是你眼里没有丝毫爱慕之意,你让我如何相信你?”
“虽然你家道中落,但好歹也是大家闺秀出身,按理说,应该是看不上我这个寂寂无名的小医师才对,但是你却一反常态,非但没有看轻我,反而还变本加厉的纠缠我。”
“纤芸姑娘,你的动机很不单纯呢。”
鹿纤芸没有说话,眼神里的慌张被冷漠取而代之,她也卸下了自己的伪装,轻笑道:“你说的不错,可那又如何,我对你一见钟情了小医师,你相信吗?”
“你觉得呢?”宁绪然但笑不语,她知道鹿纤芸的本来面目绝不是一个单纯无辜的小丫鬟,相反,她是一个非常有心计的女人。
“公子,你很聪明,刚开始我还以为你纯洁如白纸呢,看来还是我看贬你了。”鹿纤芸淡淡一笑,她一反先前柔弱的姿态,此时的她看起来甚是清冷,一如当初她未家道中落时的高贵。
“只是就算你说中了又如何,公子,你没得选择。”
“什么意思?”宁绪然皱眉,她不解道:“你是不是还有什么事瞒着我?”她突然上前抓住了她的手腕,逼迫她看着自己的眼睛,突然灵光一闪,她惊道:“是不是嬷嬷?”
“你倒是挺聪明的。”鹿纤芸微微一笑,并没有抽回手,反而十分享受的任由宁绪然抓着她的手。
“嬷嬷说了,只有我拿下你,我就能摆脱贱籍,所以我这几日才会对你格外殷勤,只是没想到公子你倒是清高,竟然没有被我拿下。”
“倒真是让人可惜呢!”她顺着宁绪然的手腕往上滑动,所到之处让宁绪然无不感到战栗,她吓得缩回了手,却被她反手握住。
“公子,这几天相处下来,纤芸对你倒是很有好感,你是个正人君子,不仅没有趁人之危,甚至对纤芸很是照顾,纤芸很是感激,除了以身相许,纤芸实在是想不到有什么更好的法子来报答公子了。”
宁绪然这次是真被吓到了,试了好几次都没成功抽回手的她这次终于怒了,“我已有心上人,你别白费力气了!”
“是谁?”鹿纤芸眯着眼,满眼尽是厉色。
宁绪然被她的眼神吓住,一时半会说不出话来,只得老老实实道:“纤芸姑娘,你会有更好的选择,为什么非要挂在我这棵歪脖子树上呢?”
“公子自谦了,只有你才是纤芸最好的选择啊。”鹿纤芸仍是执迷不悟,宁绪然欲哭无泪,像是突然间想到什么似的,她道:“或者我去跟林瑾媛说,让她帮你摆脱贱籍?”
“嬷嬷是夫人的人,你觉得夫人会同意吗?”鹿纤芸眼神暗淡,见宁绪然是真不喜欢自己的触碰后,这才依依不舍的放开了她的手。
“她之所以要我拿下你,无非是希望你能留下来。”
“她要我留下来?”宁绪然一脸不解,“怪不得怪不得!”
宁绪然顿时想通了一切,“难怪那天嬷嬷会把你指派给我,难怪她会让你好好伺候我,难怪你那天对我格外殷勤!”
“她是想让你我生米煮成熟饭,让你成为我的人后,我便也逃不了了?”
“没错,从一开始我们就是绑在同一条绳上的蚂蚱,公子,认命吧,只要是夫人想要的东西,她就没有失手过。”
“只有你我结合了,我才能摆脱贱籍身份,你之后也能步步高升,跟着夫人,她不会亏待你的,再者说,有了稳定的归宿后,你也不至于四海漂泊了,这样不好吗?”
“好个屁!”宁绪然忍不住爆了句粗口,反倒让一旁的鹿纤芸看呆了,她还从未见过这样的宁绪然,一时间竟有些反应不过来。
“公子不愿?”她有些受伤道,她自问身姿体态虽不是一等一的好,但在京城也算是数一数二的了,还没有她搞不定的男人,就连宁岳忠都对自己刮目相看,她不信自己搞不定一个小小医师。
这不仅是对她人格的侮辱,更是对她能力的辱没。
“还是您觉得,除了纤芸外,您还有更好的选择?”她莞尔一笑,突然看着宁绪然的脸冷冷道,“可惜你除了我已经没有更好的选择了,只有你把我收了,夫人才会放过你。”
“要么你成为夫人的人,要么你就成为孤魂野鬼,选择在你,我不过是个传话的人罢了。”见宁绪然还是不肯服从她,她只好用言语威胁。
这倒不是她胡说八道,而是她确实把林瑾媛的话带到了。
“你也是林瑾媛的心腹?”宁绪然皱着眉头道,见她不说话,她心里已然知晓了七八分,“看来你也跟她是一丘之貉。”
“我不是!”鹿纤芸突然反驳道,“我不想与她同流合污,可我只能这么做,我没办法,为了摆脱贱籍,我付出的已经够多了,所以我决不能在你这里失败!”
“这么说,你是被迫的?”宁绪然半信半疑的问道。
“我说了,我也是个可怜人,当初就是因为被夫人拿捏住,我才不得已做了许多背离本心的事,可是我真的没办法,我不想一辈子都是个低人一等的丫鬟,我想摆脱贱籍,如此,我才能清清白白的去见我父母。”
“我想干净的来,干净的走,难道不行吗?为什么上天要这么残忍待我?”鹿纤芸捂脸痛哭,多日来的委屈瞬间爆发出来,她哭得不能自己。
良久良久,她才稍微平复下来。
“你若是不愿,我也不能强迫你,只能如实转达夫人,到时候夫人怎么对你,想必你比我更为清楚。”
她擦了擦眼泪,再看向宁绪然时,眼里没有半分温情,那冰冷的眼神仿佛在告诉她,眼前的鹿纤芸已经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