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等等，总有一天，你会自由的。”
姜婴笑着摇摇头，“我没觉得不自由，我现在做的事，就是我想做的事。”
她想为天下百姓做点什么事。
她知道自己的能力有限，能帮到的人不多，但能帮一个是一个，哪怕只有一个人因为她的举措受益，也能说明她做的一切是值得的。
姜焚拍拍姜婴的肩膀，“好孩子，不愧是我姜家的孩子。”
能说出这样的话，能心存大义，她对得起姜家满门忠烈，当得起宸国公府的郡主。
姜婴陪着姜焚用了晚膳才告辞。
回到提督府时，天色已经暗淡下来。
卧房里点着蜡烛，透过窗户能看见萧肆挺拔的身影坐在窗下的软榻上，旁边的小几上摆着茶桌和点心，萧肆手上拿着一本书，正在翻页。
她站在廊下，看着窗户上的倒影好一会儿。
萧肆也不知道在看什么书，认真到她站在这里看了他好一会儿，他都没发现。
她推门进去，萧肆才从书本上抬起头，笑吟吟地看着她。
“嗯？”姜婴朝着萧肆走过去，“怎么是这个表情？”
像是抓到她什么小辫子了似的，戏谑的表情，看得姜婴有点不自在。
萧肆朝着她晃了晃手上的书，泛黄的书页里，露骨的插图晃了两下。
姜婴脸上一红，伸手想从萧肆手中抢下那本书，“你从哪儿找出来的？”
女子出嫁前，娘家都会给准备的压箱底的教学书籍。
姜婴出嫁时虽然没有母亲送嫁，但家里的嬷嬷们都是过来人，给塞了好几本，就连霍湘和谢芸都不知道从哪儿给她弄了两本塞进箱子里。
她虽然没有母亲送嫁，但是这种见不得人的东西，只怕整个京城的贵女出嫁，都没有比她更富裕的了。
后来她整理嫁妆的时候也很绝望。
这些人添妆都给她添了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啊！
最羞耻的是，这些东西竟然还被萧肆看到了。
啊啊啊啊啊——
萧肆抬起手，避开姜婴的手，含笑看着人脸越来越红，心情大好。
“还我！”姜婴蹦起来都没能够到萧肆手上的书，脸红得能滴血。
萧肆一手握住姜婴的手腕，将人按在怀里，另一只手将画本子高高举起，“这么急着要呀？”
“萧肆！”
“好好好，还你。”萧肆的手放在姜婴后背上胡噜两下，“还你可以，不过我有个条件。”
“什么条件？”姜婴把脸埋进萧肆怀里，声音闷闷的。
他凑到姜婴耳边，压低声音咬耳朵：“阿婴来翻，翻到哪页就做哪页，做完就还你，怎么样？”
本就羞得脸色涨红的姜婴在听到他刻意压低的声音之后，连声音都带着颤：“萧肆！”
萧肆对她已经太了解了，自然知道她什么样是在生气，什么时候是在害羞。
该给自己找福利的时候，萧肆从来都不会手软。
“不愿意，那我可就继续看了。”
“别！”姜婴按住萧肆的手，“别看了。”
“阿婴~”察觉到姜婴的态度有些软话，萧肆便软了语调，“阿婴都许久没有招幸为夫了。”
“你胡说什么？”姜婴抬手捂住萧肆的嘴，“是你出征然后又受伤了，才没有……”
话没说完，就戛然而止。
萧肆志得意满。
“罢了罢了，阿婴脸皮薄，就让我这个脸皮厚的来翻吧。”
说着，萧肆当着姜婴的面，随手将书翻了一页。
然后眼前一亮，“这个不错，阿婴在上面。”
没给姜婴发表意见的机会，萧肆已经搂着姜婴的腰，将人抱起来，滚到床上。
“等等，我还没沐浴……”
“浴桶？”萧肆眼前一亮，“我刚才刚好看到一个图，是在浴桶里，既然阿婴想试试，那就……”
“别！”姜婴抬手捂住他的嘴，“床上，床上。”
几乎一夜未眠，姜婴都不知道自己是晕过去了还是累得睡过去了。
反正闭上眼睛之前的最后一个念头，就是醒来之后，一定要把那些破图都扔了。
姜婴醒过来时，萧肆没在身边，挺霍湘说，是在见客。
她穿戴整齐，来到前厅，就见陆丰川正坐在厅里，和萧肆说话，两人看上去颇有几分相谈甚欢的架势。
只是，萧肆脸色依旧苍白，看着就是身体不太好的样子。
见到姜婴过来，陆丰川脸上扬起笑脸。
“今儿个过来，是来恭喜郡主，之前的事情冤枉郡主了，是有人故意陷害。”
“哦？”姜婴装作不知，轻轻扬眉。
陆丰川看她那样就上火。
哪能看不出姜婴是装的？
但是既然姜婴愿意装下去，他也没有必要拆穿。
“是有人嫉妒郡主，这才陷害郡主，不过如今事情已经查清楚了，郡主您瞧瞧，什么时候能回去上值？”
“那就明日吧。”
“别明日啊。”陆丰川心里泛苦。
之前没觉得姜婴这活儿有多重要，可姜婴这一走，他算是回过味来了。
因为有姜婴给兜底，所以手底下的人干活都很松弛。
虽然也不会故意出错，但是情绪都很放松，毕竟就算出错了，姜婴把账簿打回来，他们再改一改也就差不多了。
现在没了姜婴把关，账目做完就要直接送到宫里给皇上过目了，这要是出了差错，那轻则受罚罢官，重则脑袋都要掉了。
谁也不敢有半点松懈。
这才半个多月的时间，一个个眼睛里都没有光了。
姜婴这个位置，看似没那么重要，但好歹是自家人，属于自查自纠，出了错也无妨。
姜婴虽然严格，也不会故意为难，户部众人轻轻松松就能把活给干完了。
现在不行了，脑袋上头发都要掉没了。
“我今儿还有些事，就明日吧，也没那么着急。”
姜婴当然知道这些人在急什么。
但是，当初她回家的时候，都没人替她说话，现在想让她替那些人着想。
她也是有点脾气的好吧。
陆丰川没办法，谁让当初就是户部先对不住姜婴的呢。
姜婴要去户部，萧肆才是最委屈的那个。
他还病着呢，不能去军营，也不能跟着姜婴去户部，只能一个人留在这偌大的府邸，变成望妻石等着娘子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