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淘深深看了姜婴一眼,给姜婴看得有点毛,“怎么这个表情?”
元淘瘪了瘪嘴,“郡主,你怎么这么善良啊!”
是个人都能看出来,姜婴这是想要拉那些贫苦百姓一把。
“你都叫我郡主了,你说呢?”
在其位谋其政,她都是郡主了,本就该以天下百姓的生计为己任。
元淘不以为然,“那荣亲王还是亲王爵位呢,还不是整天在外头做些男盗女娼的勾当。”
和他比起来,郡主才更像是亲王呢。
姜婴笑着摇摇头,“话不能这样说,咱们不能总和不如咱们的人比,这朝廷里,还是清正廉洁的官员更多,不然天下也安定不下来,不是吗?”
“就郡主会说话。”元淘说着话,摆摆手往外走。
她原本以为战事停了,她也可以安定下来,仔细给自己寻摸几个男宠,过上左拥右抱,左边喂葡萄,右边喂酒的好日子了。
结果她是一天好日子没过上,天天被姜婴抓壮丁。
不只是她,就连她手底下的兵都没歇过,天天东跑西颠的。
但是,还别说,日子过得还挺充实的。
挺好,比左拥右抱的日子,更让人有成就感。
最重要的是,这段时间她在陇西的名声,出奇的好。
走在街上,几乎每走一步都有人和她打招呼,大家叫她元小将军,笑眯眯地问她:“元小将军,忙着呢?”“元小将军,吃了吗?”“元小将军,要不要尝尝我家的……”
反正诸如此类吧。
有人欢喜有人愁。
最愁的,就要数孟似锦和沈昭容这两人了。
连元淘这个替姜婴跑腿的人,都在陇西声名大噪,更别说姜婴这个主持大局的了。
可以说是风头无两。
偏偏那些百姓也不知道为什么,记性怎么就那么好。
每次提起姜婴,都要将沈昭容拉出来鞭尸。
夸姜婴时,就要骂一句沈昭容有眼无珠,错把珍珠当鱼目,错把鱼目当珍珠。
有眼无珠的不高兴,那鱼目自然也不高兴。
两人心中惶恐,更重要的原因还是,现在太平了,他们没用了。
之前打着仗,他们还能用战功换来一点夸奖,能抹平一点耻辱。
而今战事停了,他们是一点抹平耻辱的机会都没有了。
伴随着姜婴的崛起,铺天盖地而来的,都是对他们的谩骂。
孟似锦还好,她在家里带孩子,对外界的事情只当没听到,也不出门。
沈昭容就不行了,他在家里闲不住,一出门就挨骂,挨了骂就回家摔东西,他一摔东西,孟似锦就让人把他赶出去。
此事在陇西,也算是一桩小新闻了。
双蕊从外边转了一圈,回来当乐子说给姜婴听。
姜婴本来应该是高兴的。
但看着手中的圣旨,又高兴不起来。
“收拾东西,准备回京。”
双蕊眼睛都瞪圆了,“咱们离京的时候不是说过,以后都不回京了吗?”
姜婴叹了口气,当初确实是这样想的,这食邑也赐了,亲卫也赏了,陛下当时应当是做了决定,不让她再回京的。
可人算不如天算,她在陇西出尽了风头,皇帝先后派了两个监军,还有谢万行一直在陇西,陇西的蛛丝马迹都瞒不过皇帝。
圣旨说让她代替世公回京述职,说到底,其实本来就是想让她回京。
毕竟,圣旨上还专门提了,让韩青禾护送。
双蕊看完圣旨,脸色也不太好看,“这不就是,要让郡主……”
说是回京述职,真要回了京,姜公人在陇西,京中没有人能驰援姜婴,她的婚事,还不是任由皇帝拿捏。
一道圣旨赐婚,姜婴连逃都逃不掉。
双蕊能想到的事情,姜婴又怎么能想不到,但圣旨都到这儿了,她还能抗旨不遵是怎的?
若是真要抗旨,那也不用等回京述职了,直接就活不成了。
“先回京再说吧。”
这次就算要周旋,也得回京再周旋。
只准备一日,次日就启程。
皇帝亲自下令,让韩青禾护送。
姜焚不放心姜婴,又让萧肆同行。
沈昭容和孟似锦不知道是出于什么考虑,也请命回京了。
姜焚本来就不待见这俩人,当然没有阻拦,直接让他们跟着队伍回去了。
姜婴派亲卫和暗卫快马加鞭提前回京了,打探京中局势。
姜婴不愿意看见韩青禾那张脸,也不太想见萧肆,就整日在马车中,能不出去就不出去。
出发第四天,双蕊气呼呼地钻上马车,“郡主,简直是欺人太甚!”
“嗯?”姜婴放下手中的密信,眉眼轻轻上扬,“怎么了?”
“还怎么了?”双蕊指着马车外头,“郡主这些天连马车都不出,可给他们脸了,你是不知道,那荣亲王,竟然将唐桑桑藏在队伍里了,这不是上门来打郡主的脸吗?”
姜婴的心思根本没往韩青禾身上放,更别说唐桑桑了,因此,听到双蕊提起这个人的时候,姜婴还反应了一会儿,才想起来她说的是谁。
“她呀……”姜婴连表情都没变一下,“藏着呗。”
“藏?”双蕊脸一沉,看着姜婴就是恨铁不成钢,“那是之前,就前几天藏一藏,我估计是怕郡主发难,这会儿都走到这儿了,是算准了郡主不可能将她丢在路上,都不藏了,光明正大跟在荣亲王身边呢,穿着小厮的衣服,半点都不收敛。”
双蕊一脸的愤愤难平,不知道陛下到底是怎么想的,都这样了,竟然还想着撮合郡主和荣亲王呢?
这不是明摆着要把郡主往火坑里推吗?
“莫恼。”姜婴拍拍双蕊的脑袋。
双蕊偏头躲过去,“莫恼?都这样了还不恼?”
“恼能解决什么问题呢?”姜婴笑眯眯地看着双蕊,反问。
双蕊愣了一下,然后丧气地一屁股坐在姜婴对面,“那怎么办啊,就任由他们这样……在郡主的脑袋上蹦跶?”
姜婴低笑一声,有些苦涩。
造成这样局面的根本原因,是他们在朝中没人,朝中没人替他们说话,不就只能任由皇帝拿捏了?
不然,当初的赐婚圣旨是皇上亲自下的,但凡朝中有人替她说话,皇帝也不敢这样堂而皇之地将韩青禾派来做监军,更不可能让韩青禾这样光明正大的胡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