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肆冷厉的目光从孟似锦脸上挪到沈昭容身上。
声音微凉，调侃戏谑又讽刺：“你现在是想替她出头了？那你的花魁娘子，可怎么办呐？”
沈昭容没想到萧肆竟然调查他，听萧肆提起花魁娘子时，他下意识转头看向姜婴。
“阿婴，我……”
“你还看她？”孟似锦抬手就是一巴掌甩在沈昭容的脸上，“你清醒一点吧，你在她心里，早就已经烂透了，还妄图破镜重圆吗？”
“你看看你自己，哪里比得上萧肆！”
刚才那一巴掌，萧肆打得极重，现在她的脸还有些酥麻，都没了知觉。
她应该恨的，却恨不起来。
只觉得自己可悲。
在此之前，她无论如何也没想过，萧肆会因为她和姜婴的几句口角就动手。
甚至姜婴连嘴都没张，她骂人的话都没说完，萧肆就已经动手了。
原来，一个男人真的喜欢一个女人，是这样的吗？
她又哭又笑，不禁转头看向沈昭容。
哪怕是她和沈昭容最情投意合的时候，她因为和沈昭容未婚先孕，逼得姜婴和沈昭容和离而被人攻讦得最严重的时候，沈昭容也从未在人前替她说过一句话。
他总是说那些人什么都不懂，说嘴长在别人身上，不必管他们怎么说。
可哪能真的不管，孟似锦只能强迫自己不去听，不去看，不去想，可那些污言秽语就在耳畔回响。
她从未想过，竟然还有这样的可能。
竟然会有男人因为几句口角就对另一个女人动手，不顾后果，也不顾名声，只为了不让她听到那些污言秽语。
她满心凄凉，转头去看沈昭容，却见沈昭容被拆穿所作所为，正一脸心虚地看着姜婴，似是生怕姜婴会因此对他产生误解。
可哪里是误解？
孟似锦不得不承认，不是沈昭容变了。
他从来就是这样，只是她从来没有看透过。
一巴掌甩在沈昭容的脸上，孟似锦转身想走。
然而，沈昭容并不是吃了亏还能当作无事发生的人。
孟似锦的巴掌刚落下，沈昭容就已经本能动手反击。
眼看着两人又打到一起，姜婴走上前去，握住萧肆的手腕，“站在这儿当靶子吗？”
萧肆便跟在她身后走了，是被拖着走的。
若是仔细看，还能看出他脚步有些凌乱，同手同脚，表情也不太自然。
外人自然不知道，姜婴握着他的手腕，拇指却在他的掌心轻轻摩挲了两下。
出了酒楼，街道上的堵塞早就已经疏通开，马车正在门口等着。
跟着姜婴上了马车，萧肆眼巴巴地看着坐在对面神色如常仿佛什么都没发生的人。
“是奖励吗？”
姜婴抬眸看了他一眼。
奖励吗？
说不上，但萧肆刚才的反应，确实取悦到她了。
挺开心的。
“算是。”姜婴说。
她喜欢被人这样护着，哪怕她其实并不觉得孟似锦那些话有多难以接受，她自己也能处理，但被人这样在乎，以强硬的姿态保护的滋味，并不赖。
萧肆看着姜婴，看着面前忽然鲜活了许多的人，唇角也弯了弯。
姜婴总说他不爱笑，但其实姜婴也不是个爱笑的人。
偶尔笑笑，也是分场合的，是为了应付某些人，做出来的符合身份的举动而已。
但平常私下里，姜婴脸上的笑容，其实并不比他多。
这会儿见到姜婴笑吟吟的模样，他便觉得庆幸。
庆幸自己当时没有隐忍，而是选择了直接动手。
他想，能见到姜婴这样灿烂的笑容，他做什么都值得的。
萧肆就在这样欢喜的情绪中，被姜婴送回了提督府。
萧肆马车在提督府门前停下来时，萧肆不敢置信地看着姜婴。
尤其是见到姜婴完全没有下车的想法时，他扯着姜婴的衣袖不肯挪动一下屁股。
“乖。”姜婴抬手在萧肆的脑袋上拍了一下。
萧肆轻叹一声，装出一副委屈的模样，“罢了。”
姜婴很轻声地笑，看着萧肆一步三回头地进了门，才放开帘子，“回府。”
姜婴前脚才回到国公府，霍湘就带来了姜婴想要的消息。
“郡主所料不错，当真被敦亲王世子查到了有用的消息。”
姜婴看着霍湘递过来的信纸。
“敦亲王确实有个外室，距离上次郡主去过的那个庄子不远。”
“不远？”姜婴的目光从信纸上移开，“也就是说，我上次，差点就查到了？”
霍湘没说话，姜婴也不需要她的答案。
上次之后，她其实想明白了。
那个庄子，应该是敦亲王故意泄露给她的，目的就是为了将她引出去，故意制造一堆假象给她，让她误以为敦亲王囚禁了母亲，不顾后果对敦亲王出手。
届时，敦亲王再想要反杀她，合情合理。
而她，宸国公府，甚至整个陇西军，都会为她的愚蠢和莽撞付出代价。
那次之后，她依旧不改对敦亲王的杀心，但到底还是收敛了许多，至少没有在明面上对敦亲王动手。
她以为那个庄子，不过是个诱饵。
现在却告诉她，在那个庄子的不远处，还有另一个庄子。
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姜婴也没想到，当初那个庄子，不只是用来引她上钩的诱饵，还是掩人耳目的障眼法。
“备马。”
“郡主！”霍湘心下一惊，要不，还是让人去提督府说一声吧。
之前萧肆曾经说过，他们这些暗卫，侍卫，对付普通人还行，还要对付敦亲王，还不够格。
如今姜婴在京中的暗卫，也就只有十二人。
即便所有人一同出动，他们也没有把握能够护住姜婴平安无事。
尤其，对方摆明了想要姜婴的命，他们不得不小心谨慎。
“让人去通知一声，其他人跟我出城。”
经营不是不识好歹的人，再加上这次属实危险。
而且，这次事关不只是她自己，还有母亲。
若是母亲真的在那里，她还得护着母亲的安危，不能马虎。
女主策马出城，直奔状元。
二在庄园之中，韩璟华立在一扇院门之前，敦亲王站在门口，将他挡在门外。
“璟华，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