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顿好吴红英,吴铭重新振作起来。
让布左禅开车,吴铭马不停蹄赶往并城市市中心。
并城市市中心,可比郊区要热闹不少。
一座座低矮的红瓦白墙的平房鳞次栉比,水泥砌成的大马路将平房分成片状。
马路两旁很热闹,到处都是身穿军绿外套、长裤的人。
一眼过去,有几个小姑娘梳着麻花辫、手挽着手嬉笑着在说悄悄话;
也有把军绿外套袖子挽起、头戴军绿帽子的中年汉子拉着驴车,慢悠悠往前走;
更是有一身军绿衣裤的年轻男子,肩挎同色帆布包、手臂戴红袖章,正奋力吆喝大家来看伟人话语记录!
马路上几乎见不到汽车,骑着锃亮的二八杠自行车的年轻人倒是扎堆出现。
某个国营工厂外,还停着一辆红白相间的公共汽车,这个点快到下班时间,厂里的工人们三三两两走出来。
有位大娘提着麻绳捆着的油布包,正用力抬腿、走上公共汽车。
而在工厂对面的巷子里,巷口上方,有三根铁条横跨两边石墙,上头挂着七个小圆牌,上头写着的“百货摊点摆设区”几个字,红漆都掉了大半,但依然不能阻止行人涌入巷子的热情。
黑色小轿车缓缓行驶在马路上,立刻吸引住所有人的目光。
路人们纷纷停下手里的事,扬起脖子、一脸好奇打量着小汽车,时不时还与身边的人啧啧感慨。
吴铭坐在车里,默默打量着他们。
除开他们脸上的好奇与兴奋,每个人都面带笑容,不见一丝苦闷。
吴铭好似也被他们感染,心头压着的大石头好像轻了许多。
是啊,现在他已经有办法了,何必还愁眉苦脸?
就是看,这次他所见之人,愿不愿意出手了。
黑色小轿车缓缓前行,在市政府大门前停下。
吴铭下了车,抬头看了眼朴素的政府大楼,信步走了进去。
政府大楼冷冷清清的,吴铭直奔市长办公室。
敲开办公室的门后,吴铭走了进去,熟稔地与王市长寒暄几句。
但这具体说了些什么,却无人得知。
吴铭很快出了市长办公室,他没有逗留,而是快步回了车上,让布左禅把车开往省政府。
省政府离市政府有一段距离。
路过一家饭馆时,吴铭看了看时间,也是该吃午饭了,便让布左禅停下车,两人就近解决一顿。
吃完午饭,两人才继续赶路。
布左禅边开车边透过后视镜打量吴铭,他敏锐察觉到,吴铭去了趟市长办公室,好像心情好起来了?
布左禅没有细问,嘎吱一声把车平稳停在省政府门前。
吴铭走下车,整理了下衣服上的褶皱,步伐轻快走进省政府。
相比市政府的冷清,省政府不遑多让。
政府大楼的走廊是封闭式的,左右两边都有房间。
走廊墙上刷着上白下绿的油漆,地面铺着花色花岗岩,一眼过去,干净肃穆。
吴铭走进大楼,皮鞋清脆的声音在走廊里回荡。
还没等他走到省长办公室,走廊中间靠左的房间被人从里打开,一个中年男人笑着走出来,
“哟,我就说听着脚步声有人来了,这不是吴铭吗?什么风把你小子吹来了?!”
一见来人,吴铭立即笑着快步走过去,伸手与中年男人握手,
“这不是王副省长吗?您怎么在省长办公室?我还以为您又下乡调查去了!”
“嘿你小子,还跟我打趣,”王副省长笑着把人迎进省长办公室,同坐在办公桌前的男人喊,“老柴啊,快看看,谁来了?”
柴省长放下钢笔,笑眯眯看着吴铭和老王,
“老王,就你那大嗓门,我能听不见是谁来了?吴铭啊,你这次来,是又有什么事啊?!”
吴铭双手插进裤兜里,走到办公桌前站定。
他看看王副省长,又看看柴省长,这才淡笑着说,
“我这次来,是准备送二位一份礼物。”
王副省长与柴省长面面相觑,齐声发出疑问,
“礼物?”
“礼物?!”
柴省长靠在椅背上,手指点了点吴铭,笑着摇头说,
“吴铭啊,你还卖起关子来了!还不老实交代,你小子是不是又憋了坏主意?!”
吴铭失笑。
他拿出一本方案,双手摆在桌上,推给柴省长。
“这是送咱们西山省的一份小礼物……给西山省的一张新名片。”
什么?!
柴省长与王副省长齐齐露出惊讶的表情!
柴省长更是一把抓过了那份方案!
虽然浩劫刚过去,但省里这些大佬,早已得知了国家下一步的动向。
所有人都很清楚,未来,必然是经济建设为主。
西山省是工业和煤炭大省,工作的重点,必然是以工业和煤炭去发展。
但在柴省长、王副省长他们的心里,还有另外一本账——轻工业和旅游业,也应该有所作为才对。
吴铭是搞经济的一把好手,这点,全西山省的高层都知道。
吴铭帮西山省拿出来的经济发展方案,能差吗?
不过他没急着翻开方案,而是眯着眼,微笑着打量了一下吴铭。
无事不登三宝殿……
看来这回,这小子要跟他们做交易啊!
柴省长与王副省长可不是一般人,他们很快调整好情绪。
柴省长重新坐回去,手肘抵在桌面、双手交叠于身前,他眯着眼睛打量吴铭,笑吟吟问:“你小子肯定有事儿找我们帮忙,说吧,什么事?”
“首先,这份方案,是一个通过旅游,来帮助西山省发展经济的方案。”
“二位首长,咱们西山省除了是资源大省,同时也是旅游大省,我这份方案,可以把西山省的旅游资源,最大化利用起来,帮助咱们省,实现‘两条腿’快速前进。”吴铭伸手摸摸下巴,微笑道。
前世,西山省挖了几十年煤之后,在煤挖完之后,经济一落千丈,吴铭不希望自己重活一世,家乡还会变成那种窘境。
“至于我自己的事儿……这事说来话长,您二位先坐。”
吴铭替王副省长搬了把凳子,自己也坐下后,这才把安保公司里的事情一一道来,
“柴省长,王副省长,事情是这样的,二位还记得么,我之前开了个安保公司……”
等吴铭说完自己遇到的麻烦,办公室里陷入寂静。
吴铭没有催促二位领导,只端起面前的热茶,浅酌一口。
王副省长看看吴铭,又看看柴省长,双手撑在腿上,摩挲着膝盖,
“哎,这件事啊……”
柴省长脸色沉沉,拿起桌上的钢笔,放在手里把玩。
半晌,他才长叹口气,皱着眉说,
“你这可是给我们出了道难题啊……”
话分两头。
与此同时,距离省政府很远的某个办公楼里。
一身戎装的邓师长面色威严从办公室走出来。
门外,警卫员立定站好,大吼一声,“敬礼!”
走廊两道、身穿军装的士兵们双腿一并、动作一致行军礼,齐声吼,
“师长好!”
邓师长微微颔首,带着副手大步离开此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