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临,微凉的晚风穿入房间是时,还带有一些草木的香气。而穆辞曦独自坐在妆台前,她看着铜镜中的容颜,这容颜可以说得上绝美,但她再看着自己时,心底突然流露些许悲凉。
她如今还不能理解,明明都是穆家的女眷,为什么她自己却得不到爹爹全部的爱,甚至都无法在爹爹的面前抬起头。
而穆辞镜她只不过是庶女,她可是嫡女!嫡女!
寂静的房间里只有她一人,耳边传来的几声蝉虫声,一阵接着一阵,但很快就也剩下夜晚无尽的寂寥。
“世子?薛枚?”穆辞曦捧着脸,呢喃着,她还在想着白日辞镜他们的谈话。
她在京城这么长时间,自然也是知道这个世子的风流之事,但却一直都没有见过他的真容,毕竟他这样的身份,这样的小白脸,也只能成为富贵公子消遣的对象。
可这穆辞镜,居然还和这个世子有关系!
这着实让她诧异,就在穆辞曦烦闷的时候,丫鬟小柳端着茶水悄悄地进来,等穆辞曦无意看向铜镜时,小柳悠悠的身影倒映在模糊的铜镜之中,她一看吓得连连大叫起来。
“小柳,你进来怎么都不说一声!”穆辞曦将手里的木匣子一并往她身上扔,一边扔还一边说着污秽的话。
“小姐饶命,是小柳的错!是小柳的错!”丫鬟急忙俯首在地,哆哆嗦嗦得连头都不敢抬起来。
穆辞曦扔过去的东西,不乏有些尖锐的首饰和那些沉重的盒子,小柳白皙的脸庞也已经被划出一道一道的伤口,连手背上也木匣砸地通红。
本来恼火的穆辞曦这时却突然安静下来,她盯着小柳颤抖的后背,一个新的想法划过时,她俊秀的脸庞多了一些寒意。
“我问你,薛枚,是那个经常来找辞镜的那个小白脸吗?”
小柳连忙点头,不敢怠慢,唯恐这阴晴不定的小姐会选择怎样折磨自己。
“这世子怎么和她认识的,居然频繁来找穆辞镜?”穆辞曦抱着手臂,在空荡的房间里踱步,脚边的小柳瑟瑟发抖,小心地朝一旁移动,生怕自己会被穆辞曦踹上一脚。
“他说不定,还是辞镜在外招惹的桃花债呢!”门外的二夫人轻笑,挑起那道黛色的柳叶眉,迈着妖娆的步子走来。
“二娘。”穆辞曦朝她微微一笑。
“让她这样得瑟,也就好好地让她得瑟一番!”
两人在这一天,就这件事情达成了一致。
次日,薛枚带着一个小厮便出来门。
才不过走几步,一个中年男子伸手拦住薛枚对去路。
“世子,不如和我们来一个地方,我们家小姐有请!”
男子脸色凶煞,语气强硬,抖着满身的肌肉,薛枚眯起眼睛,只见这大汉身后又冒出几个相同身材的男子,他们各个摩拳擦掌。了,将浑身关节掰得响亮。
在距离这巷口几条街的世子府,辞镜才刚到门外。
“世子怎么不在府宅?”辞镜听到传话的管家实务,还有些惊讶。
“好像是去桃园去了。”家丁说道。
“去桃林做什么,桃花都谢得差不多了。”辞镜不解,但又随即一想,对身旁的小布头说道,“难道是有桃子可以吃了?”
小布头干笑几声,却已经完全接不上她的话。
薛枚被绑的次日,消息又再次传回穆辞曦耳朵里。
“辞镜还没发现?”穆辞曦大惊,突然害怕自己的计谋会被辞镜发现,急忙跑去找二夫人。
二夫人听到这个消息反而没有很担心,她还是在桌前不紧不慢磕着瓜子。
“只能说,她把世子的事情给忘了。”她又捏起一块细长的瓜子,感叹着,“果然都是个性情薄凉的人!
“那我干脆一不做二不休,直接告诉她!”穆辞曦攥拳砸在桌上,吓得二夫人连嗑瓜子的动作也没有继续。
她看着穆辞曦远去的身影,突然冷笑起来,“至于吗,外人都以为她是个大家闺秀呢!还在我这里放肆!”
二夫人拍了拍手掌,将面前的一碟瓜子推到桌角。
一个书生模样的少年一直在穆府旁不远处徘徊,时不时还朝穆府门外张望。
“穆小姐,穆小姐!”书生见到辞镜刚出来门前,急忙唤着她。
辞镜远远瞅见这人的脸色熟悉,也就朝拐了过去。
“求求小姐救我家世子吧?”书生几乎都要哭出来。
“等等,你是什么人,怎么一张口就是要我家小姐做什么?”小布头突然拦在辞镜身前,警惕地看着这个书生。
“我是薛枚世子的书生,陪伴世子已经都快十年了。”书生慌忙说道,生怕辞镜不记得自己,又立即补充道,“去年您救我家世子实务,我也在那里。”
辞镜微微蹙眉,似乎又对他的样子熟悉了些。
“穆姑娘,您快去救我家世子吧!”
“你家世子怎么了?”辞镜问道。
“他,他……”书生突然止了口,一脸纠结不安的神色,“还请小姐先随我前去吧!”
“等一等,你家世子是出了什么事情,居然还不能直言相告?”小布头又拦在辞镜身前,似乎对薛枚对事情十分抗拒。
她转过身看向犹豫的辞镜,劝说道,“小姐,他这个人你又不怎么认识,为何要相信他就是世子书生呢?”
“这人我是有些印象,你先不要拦我。”辞镜压下小布头纤细的手腕,面朝书生多了些担忧。
“你如果不和我说,我怎么帮你去救你家世子?”辞镜说道。
书生突然涨红了脸,局促地搓着手,嘴巴一张一合,吐出两个字。
“男馆?”辞镜一惊,万万没想到,居然会是这个地方。
“这,这还是先报官吧。”小布头急忙说道,盯着辞镜,害怕她做出冲动的举动。
“什么人居然连世子都敢绑,这还真是无法无天了!”辞镜脸色黯然,心乱如麻。
“不要报官啊,不要报官啊……”书生全身脸色苍白,弯曲的膝盖几乎都要跌入土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