瓦蓝的夜空中,稀碎点点的星星,晚霞褪去了华丽的大袍,悄悄离场。
一片浓绿的枝叶,玲珑小巧的蔷薇花盛开着,悠然的香味弥漫在空气里,沁人心脾。
露天的晚宴在草坪上举行,女佣有条不紊的布置着长桌,摆上水果,娇媚的玫瑰花,香槟酒塔,精致而典雅的金边餐具。
被邀请进薄宅的宾客陆陆续续来到,男士西装领带手里端着一支香槟,绅士儒雅,穿梭于其中的女士礼裙摇曳,娇俏多姿。
薄应岑站在一树桂花下,夜风徐来,淡黄的桂花点点落下,在他的肩头。
一节白洁透着粉嫩的纤细手臂伸了过来,葱根玉手,轻轻地抚开,小巧手染上了淡淡的桂花香。
薄应岑的大手温柔的握住她的手腕,放在高挺的鼻前,细细一嗅。
女士颔首微笑着,妩媚而不失优雅地抽回手,朱唇微启,语速轻柔而温婉。
“薄爷,我失礼了。”
“无碍,我只是有花堪折直须折。”薄应岑垂下来的手,五指一时微微动了动,像伸过来牵住她的手,却始终没有。
她已经是别人的妻子,这么做无疑给她带来非议。
借着佳节临近的名义,他举行的小晚宴是为了见她一面。
三年如此,两人举止言谈,不逾矩。
可惜,薄应岑永远都不会知道,哪怕如此,她回去后总被丈夫一顿言语辱骂,身体折磨。
她结婚三年了,至今未孕,最大的原因便是她丈夫从来没有好好对她,而是往死里要她,怎么爽怎么来。
把她当做最廉价的快乐,享受一遍又一遍。
她曾被连夜送去医院,身下进行缝合,回来后一周都无法正常下地走路。
想起后怕的事情,她脸色都变了,白得像没血色的薄纸,不自觉地眨了眨有些酸涩的眼睛。
“我老公在那边,我们聊得有些久了,我需要过去陪他了。”
“好。”一个字音,悲喜不露,薄应岑把情绪收拾得很好。
薄应岑英挺的身子一侧,目眺,锁着蔡知婉曼妙的身影,来到了一个双鬓染雪的老男人身边,娇怯怯地挽住他的手臂。
“出来,马上!”薄应岑阴鸷冷硬的声音,跟刚刚的温朗截然相反。
一丝愤怒的意味,毫不留情地喷薄而出。
花枝掩映的蔷薇花墙后,白以桃面带尴尬地走出来。
她就是简单好奇心催使下,才想着要来远远偷懒一下眼,女佣嘴里满是溢美之词的珍珠小姐。
还以为她蹲的地方已经够隐蔽了,不会让薄应岑发现的,没想到他的眼睛能尖锐到这种令人发指的程度。
“今晚的月色真美啊,我情不自禁就出来溜达溜达,不想打扰到少爷和珍珠小姐,就躲了起来。”
白以桃急中生智,胡编乱造了一通。
“把手机拿过来!”
“我没拍照,我发誓!”白以桃手机里有她仿妆的照片,前几天给学长发过去的,她还没有来得及删掉。
“拿来!”
大手已经朝白以桃伸来,薄应岑目光泛起瘆人的冷意。
白以桃吞吞吐吐半天,脑子里忽然灵光一闪想到了。
“我手机没带出来,扔偏舍里给大宝玩了。”
“呵。”薄应岑嘴里溢出一丝冷笑。
高大的身躯逼近了白以桃,她吓得连连后退,背后猛地抵在了蔷薇花上,枝生尖锐的细刺扎穿了薄薄的衣服。
“薄少爷,我没骗你,要是我偷拍你大可以把我给辞退了。”
“你以为我不会吗?!”薄应岑狭长的眼睛,阴鸷而无情。
白以桃慌乱了,手机在口袋里,如果他硬是要搜,肯定会被发现。
顾不上别的了,最后白以桃坦然要交出手机。
“少爷!不好了,珍珠小姐晕倒了!”
许姨火急火燎过来告知薄应岑。
薄应岑看了白以桃一眼,立即抬脚过去。
呼了一口气,白以桃拍拍胸口,她正想开溜却听到了薄应岑说,“许姨,把关桃手机收了,一会儿送过来给我。”
白以桃好声好气地跟许姨叨叨絮絮了说好些句话。
趁此机会,她指纹开了锁,快速一键清空了相册,并且把最近删除里也全部清理了干净。
这下白以桃才放心把手机交给了许姨。
主宅。
傅呈远急得在客厅里来回走,他的夫人身娇体弱是不争的事实。
更何况,今天他本就没想过要带她出门。
傅呈远铁青着一张脸,着急又生气,看着家庭医生给蔡知婉拿电筒照了眼睛,又拿听诊器听了听她的心跳。
“医生,我夫人这是怎么了?突然就晕倒了!?”
医生扬了扬声,面露了些难言之隐的神色,“傅总,您夫人是低血糖,稍作休息即可。”
“不对!傅总,您夫人不是低血糖造成的。”
傅呈远看向说话的人。
在几个女佣中,白以桃往前走了几步。
她表情是自信和坚定,不是在说谎。
“你怎么断定我夫人啊是低血糖?薄宅的家庭医生还有看不出是什么病因的?”
傅呈远粗生粗气的样子,更是蛮不讲理。
医者仁心,白以桃不能坐视不理。
她看得出来不是薄宅的家庭医生检查不出来,而是他太懂是因为什么而引起蔡知婉突然的昏厥。
“这里人多嘴杂,傅总方便借一步说话吗?”白以桃可不想在这么多人的面前就说出来,会非常有损傅呈远的颜面。
傅呈远犹豫了几秒钟,看了眼薄应岑,他似乎没有出来要出来制止他家女佣的大胆行为。
“好。”
移步到旁边的琴房里,白以桃没有再遮遮掩掩,直接打开天窗说亮话。
“您夫人是气虚之症,你最近是否过度与您夫人进行房事?”
“这不是正常!我是一个男人,可不是修行的苦行僧!要我自己的女人,还有问题了?!”
傅呈远口气很大,仿佛没把蔡知婉当做人一样,视她为一个抒解饥饿的免费之餐。
“不管是谁,都得对自己夫人好,你反而背道骑而行,傅总再这么放纵下去,她会不能再怀孕了!”
白以桃要不是碍于他的身份,今晚又是薄应岑请来的客人,她早就给他几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