护士长微胖的身体,都在不由自主地发抖,她声音也在颤抖着:“薄总,我们都尽职尽责在岗位上,夫人一定没有离开医院……”
“既然人没有离开,那她在哪里?马上把她带到我面前来!”薄应岑脑海里想到了在进电梯时,遇到了那个女人,他开始怀疑就是白以桃。
护士长吞咽了口唾沫,手臂轻轻碰了一下在身边的小护士,让她去解释:“你去说,我那段时间都在护士台忙着,你守着病房的,夫人去哪里了?”
“护士长,我下午有点事请假了,没有在医院。”小护士六神无主,她没有在岗位上,去和别的科室的医生看电影去了。
其他几位护士面面相觑,她们更是八竿子打不着的关系,看到护士长都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一个病人,凭空在病房里消失不见了,你们都没有察觉,是该说你们失职,还是工作时间都在忙得脱不开身?”
“薄总,我们不是疏忽大意,到点了要查病房的时候,夫人给我们打来了电话,让我们不用过来了,她要早点睡下,不想被吵到。”其中一个护士冒着生命危险,把实话说了出来。
薄应岑狭长的眼睛,黑眸凛凛,一一扫视过护士们,然后停在了护士长身上。
“还有一个护士,去哪里了?”
“她还没有过来,在休息室里,我去把她叫过来。”小护士急急说完,就掉头出去。
一瞬间,病房里安静下来了,连呼吸声都是细微不可闻的。
薄应岑黑眸看着手腕上的手表,极其不耐烦,仿佛过了的时间,漫长又难耐。
“十分钟,她还不回来,你们都不用在漪江市呆了!”薄应岑一声令下,不容置喙。
场面森肃得没有人敢反驳,几个年轻的护士红了眼睛,双腿一软跪下来。
小护士一路在走廊上快步跑着,来到了休息间的时候,手搭在门框上,大口呼吸着换气,抬手敲门:“易姐,开门,薄总找你过去!”
“好嘞,马上来了,你等会儿。”里边传来了声音,随后,易姐过来开了门,“什么事情这么着急,我还有事在忙呢。”
易姐开门就看到了小护士上气不接下气地,样子也很慌急,容不得再耽误的。
小护士顾不上要给易姐解释清楚了,拉住她的手臂,就要带她走。
易姐不去,站在门口任小护士怎么拉扯,也走不了。
“你别闹,有事情就说,我现在走不开!”易姐推开了小护士抓住她手臂上的手。
“夫人不见了,薄总正发火呢!要是找不到夫人,就让我们承担这后果!”小护士快要哭出来了。
“你回了薄总,不用担心,夫人在我这里,一会儿夫人就回去,再等一下。”易姐现在总算是明白了,为什么夫人出现的时候,会千叮咛万嘱咐她,一定要说一直都在她这里包扎脚上的伤。
“好好好,只要夫人没有离开过医院,那我就放心了。”小护士舒了一口气,终于把心头上的大石头放下了。
易姐返回了休息间,关上了门,看着躺在她的床上的白以桃,那苍白又憔悴万分的脸,不由得捏了一把冷汗。
“夫人,是薄爷派人来找你了。”易姐走到了床边,轻声说着。
“我现在这个样子,被他看到了,一定会被他识破的。”白以桃流产后的前两周不宜走动的,现在给她带来的代价,她正在承认着。
“薄爷要见你,他才能放心,不然他不知道会怎么对我们。”易姐忧心忡忡,她不能一直瞒着,纸包不住火。
“你有化妆品吗?”白以桃面如菜色,唇瓣也白得吓人,她需要用化妆来提升气色,哪怕现下并不适合。
“有的,我去给你拿。”易姐清楚她要做什么,拦不住就只能照做了。
白以桃以最快的速度把妆化好,眉毛简单上了眉粉,精简后的妆容把她朝气活力都找回来了,没有那么死气沉沉。
“我扶着夫人过去吧。”易姐看到白以桃要自己一个人下床走,她都不得不佩服白以桃的毅力,一个女人到底顶着什么样的压力,让她的内心变得这么强大。
薄应岑盯着手表,抬头看了病房门,没有人进来,又低头再看一眼手机,没有任何一条来自特别关心的消息。
直到白以桃被一个护士搀扶着进来,薄应岑立马起身,大步流星,接过了白以桃,把她往自己的身上揽。
她纤瘦的身板,仿佛没几斤肉了,很明显能感觉到她住院期间消瘦得很快。
但当薄应岑目光落到白以桃的脸庞上,白里透粉,很健康的样子,不像是面黄肌瘦的病态。
薄应岑没有说出心中的疑惑,把白以桃放到了床上,给她盖被子时,目光触及她包扎着白纱布的双足,一阵刺痛在心口漾开了。
“怎么受的伤?”薄应岑声音低低的,有些沙哑。
白以桃对上他的眼睛,看到那抹心疼,她的倔强一瞬间土崩瓦解:“我不小了打碎了水杯,下床要清理的时候,踩到了。”
薄应岑薄凉的唇瓣落在了她的脸颊上,轻轻地吻,而又在她的唇上,啄了一口。
“还疼吗?”
白以桃点了点头,她恨他,恨之入骨。
他却总有办法,在她心底最柔软的地方,让她感觉到一丝温暖。
“我不离开了,寸步不离,直到你全好起来。”
白以桃睁大了眼睛,她该怎么出去!
要是薄应岑就全天看着她,工作怎么办,她不能违约,价格是她付不起的数!
“我不需要你留下!”白以桃语气转冷淡,她翻了身,把背就给他,带着她的狠心。
薄应岑对她转变的态度,没有生气,坐在了床边,把她的头枕在他的腿上,与她冷冷淡淡的目光相视。
他在对她笑着,而她面无表情,抬手要将这一切破坏。
“生病的人,可以无休无尽地闹,我给你这个特例。”薄应岑抓住她的手,亲了一口在她的无名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