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宁抬着屁股慢腾腾的走出来,看着那亘古不变的老阳,泪水模糊了双眼。
阳光还是那个阳光,可是世道不一样了。
安宁疼着还心酸着,委屈的感觉无处发泄,就任由泪水流着。
衙役不让她在这哭,说再哭给她送大牢里。
安宁瘸瘸拐拐走了去找秦玖,她对这县城也不熟悉,总上总能来过两三回,走的还不是同一个地方。
所以越走越烦,她不知道秦玖出去干了什么,唯恐自己露出马脚也没敢多问。可那么一个玉树临风的人居然做了偷,真的太让她难以接受。
但难以接受的同时想起那个县太爷,还一地的父母官呢。就算她的荷包料子有问题那银子有问题吗?她问的清清楚楚县太爷回答得明明白白,银子没有问题。
她又把银子的来处说了个明白,是自己救人得来的,可那一县令还吃相难看的给留下了。
就这么一个人,贪一个女子的过手财物,能是什么好官?说不定秦玖就是那劫富济贫的大侠。
安宁这么一想恍然大悟,或许就是自己想的这样,这个世道好人总是难以生存。
可也不对,这偷终归是偷,哪一个能够得了善终?所以必须及时止损,用光明正大得来的钱财去帮助他人,才不会留下后患。
安宁打听着衣坊的道路往回走,一路之上顾不得瞧热闹,钱没了她心疼不已,街上的东西更是不去看,就这么泪眼朦胧的找着衣坊。
而此时的秦玖依旧在茶馆里,看着手里要化了的糖葫芦,便离开茶座想把糖葫芦插在窗户上,省着屋里暖和糖在化了。
他在窗户上插好了糖葫芦,坐着等的时候不又飘着安宁带来的包裹,她一直随身背着是他说买衣裳试衣裳不方便,才看她不紧不慢的解了下来。
秦玖不解,这包裹里究竟是什么东西,上手掂着有几分重量。
他想解开看看,可又担心是三娘的随身之物。可随身之物背着干嘛呀?担心放在家被偷吗?所以不可能是她的随身之物,那她谨慎为何?
秦玖思来想去打开了,就看到是男人穿的大氅衣,他顿时感觉头上一片绿。
甚至愤怒的攥起了拳头……然后慢慢又松开了。
可即便如此他还是决定一会儿问问三娘,是不是他的出现挡了谁?如果是这样的话必须带着孩子马上走。
本来他想找苍留海时给留下一些宽限时间,他把事情的始末讲清楚,大家都好聚好散。
秦玖心里有着莫名的气,拿着糖葫芦就要往外走,结果差点和一个人撞上了。
“小心。”
秦玖看是苍留海,“你怎么在这?”
“听六子说你在这附近,我就过来了。”苍留海还里外的看了看,明显听说的时候不止他一个人。
“别看了,我让她买衣裳去了。”
苍留海听着这口吻一下笑了,“敢问公子这是要作何?”
“去去去。”秦玖道:“就知道打趣我,让你办的事怎么样了?”
“嗐,到现在查不出来,真是活不见人死……哎呦,瞧我这张嘴气的,又开始乱说了。”
秦玖这会儿好多了,两人回到他刚才喝茶的地方又要了一壶茶,缓缓的到了两倍才说道:“人我找到了,在山里。”
“哪个地方?”苍留海问道。
秦玖不急不忙的道:“帮我办件事儿,再告诉你。”
苍留海:“办事不就是你的一句话吗?”
秦玖:“私事。”
苍留海:“好说。”
“你把青山给我买下来,涵盖着青山湖。”
苍留海一愣:“你买那山和湖要干啥?”
秦玖:“你别问了,反正我用得着。”
“你想好了,那么大个青山再加个湖肯定钱不少花。”
秦玖笑了,笑得有几丝谄媚。
苍留海连连摆手:“我没钱,无能为力。”
“那你出面去买吧,记得山主写青山村安宁。”
“送人,这么大手笔。”苍留海手指颤颤的指着他,“你在外面果然有人了。”
秦玖打开他的手,“你胡说什么,人家有男人。”
“还是个有夫之妇。”苍留海坐不住了,“你家老夫人知道吗?”
“我娘知道这事干嘛,你不行多嘴。”
“不多嘴,那么多钱哪弄去?”
秦玖摸索着手里一个红亮的东西,“去钱庄我的账户里取吧。”
“娶媳妇的钱都动了。”苍留海惊讶不已,“可听说过金屋藏娇的,没听说过深山藏娇的,你这真是藏的够深的,是不打算过明路的吧。”
秦玖无奈只好拍了拍自己的腰,“谢恩人的。”
苍留海恍然大悟,“感情是这么回事,那你给真金白银多好,送山,还花那么多钱,为啥啊。”
秦玖:“为了你找的人,就在她手上。”
“她,她手上,那个安三娘。”
秦玖点头:“对,就是当初让你打听的那个人。”
苍留海一拍大腿,“瞧这错过的,不过话说回来,你怎么知道的。”
秦玖:“前段时间楚小公子手受伤了,三娘带着他来看大夫,手上没有钱付账,要给人家药店白打工换药,争执之间正好我赶上,本是去给恩人解解围,没想到遇到了小公子。”
苍留海:“柳暗花明啊!”
“嗯,无心插柳柳成荫了。”
“那人呢。”苍留海刚才就看了只他一个人,连属下说有个女人也没看到,就别提小孩子了。
“没来。”秦玖道:“不知道为什么,这孩子特别的提防我,我根本领不走。”
苍留海沉默:“估计谁出现他都得防着。”
秦玖:“我也理解,所以我也没强迫。”
“那你最近是住在青山村?”
秦玖已经有段时间没回去,明知道这话问的有陷阱,他也只能认了。
“你,不会和你的恩人同住一个屋檐下吧。”
“苍留海,你是不是改去说八卦。”
苍留海看着他的面知道他怒了,“得得得,知道你脸皮薄不逗你了,不过你说的是有夫之妇,这回头咋办呢?蹭人家去了,回头纳作妾呀?”
秦玖低头看了一下那个包裹,“未必稀罕。”
“哟哟哟,好大的味儿啊!”
苍留海说完这句话赶快起身,一杯茶水由他侧身泼过去,溅的脸上也有茶叶子,可这人用手一扫哈哈大笑,“千年的铁树要开花了。不过话说回来,怎么能不稀罕呢。”
防止眼前人瞎传话,秦玖就说,“跟你说了多少遍,人家有丈夫。”
“是,知道了,那你怎么住进去的?”苍留海疑惑在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