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往南走冰雪消融的地方越多。古木参天,可见盛夏的遮天翳日。
安宁就站在山坡上往下看,眼睛弯成了新月时不时的有光亮闪过。
秦玖就跟在她身后,瞧着也没啥风景啊,光秃秃的山为何笑得这么开心。
安宁的确笑的开心。别看这山里是萧条一片,可是她看到了勃然生机。
这里看的东西还真不少,野生的葡萄山楂的树随处扎根,山杏李子也有分布,野生杂草在难看出模样,可枯黄前必然葳蕤生光,各有各的勃然。
秦玖纳闷,光秃秃的山上她看到了啥。
安宁:出乎意料的多。
她道:“你看到树上那一堆堆的东西了吗?”
秦玖:“看到了,还挂着冰碴呢。”
“嗯。帮我采些装篓里。”
秦玖:“你要那个干嘛,我听说那东西有毒,不能吃的。”
安宁笑:“你都看懂我是个吃货呀。”
秦玖:“你还真要吃。”
安宁:“晒干了毒就没有了。”
秦玖想问你怎么知道,转而想到她那个什么都知道的爹,所以也没再问。提着篓子快速的上树,很快就给她摘了不少。
安宁星星眼的看着他,“你的身手这么好。”
从他那矫健的身手就知道这人是有武功傍身的。
秦玖被夸嘴角上扬,像极了一宝高兴时的样子。
“还要什么。”
安宁指着毛茸茸的辛夷,“我来吧。”
秦玖帮忙捡那毛绒绒的辛夷,好多都掉落在地上。
他捡着时不时看安宁。都说读万卷书不如走万里路,眼前人好像那万里路,不自觉的让他张望。于是邀请道:“谷口春残黄鸟稀,辛夷花尽杏花飞,我们到时来看辛夷开花好不好?”
安宁采了一大把辛夷,找大叶子包裹好。
“行啊,过了年就快了。”
秦玖听着这话心里微怔,这过了年还能留下么。
他看着安宁跳着脚摘挂着冰雪的八角。
“我来,你摘树底下的。”
这就是身高差异,安宁告诉他要饱满的就去摘树底下的,可这好,树上一动树下雪花翻飞。
秦玖伸手就要帮她散去,可伸手的不动了。
安宁失忆他没失忆,是不是人家相公他清楚,就提醒着,“雪落了一身。”
安宁也察觉了,起身用手拍打着,秦玖就看到了她的小手套,正正好好的套在手上。
安宁看他注视问:“怎么了?”
秦玖:“你这手衣好,我还不曾在谁那看过,就是有的也很宽大,做什么很不方便。”
很不方便所以没有或很少,安宁也问,“做那么大干嘛,手冷了都不保护。”
她记得自己来时手上脸上都是冻疮,又痒又疼。自从她做了保护这时是有点好了,但是冬天在来临还是会犯病的,她有银子的找人根治。
秦玖对于她的问题也爱回答,“大了保暖……”
“不对,手有的热量就那么多,都分散了还怎么保护手。”安宁狡黠的一笑,“相公见的人很多,这出去一趟有收获啊。”
她哈哈笑着,可秦玖觉察她好聪慧,就这一点点问题看出他见过三六九等的人。
安宁:是的,电视就这么演的,有钱人捧着手炉来去,就不会冷或是差意冷。
而奴仆要干活,自然不戴手套。
至于这的乡下,就齐山子有狗皮帽子和手套,和秦玖说的一样做的又肥又大,而其他人冬天猫冬,很少看到孩子大人出屋。
安宁:“屋里好闷啊,什么都没有。”
秦玖对于她这话有其他理解,“所以你每天闲暇都会给孩子做个小玩具。”
安宁点头,“你看到家里的刀了么,我要把刀用成一线刀。”
说着还比了个动作,妥妥的耍帅。
秦玖听着哈哈笑:“刀刃的确不错,不过娘子我们家是的换刀了。”
秦玖自然而然的就叫了,他自己有些愣神,可想着都进去了角色,自己也不知道那天会不会不告而别,还是兑现了承诺吧。
安宁听着这并不生硬的一句话,也是心里微甜。
结果看秦玖豪气就来了,道:“娘子,我的承诺还在,你要银钱我给,你要青山我送。”
安宁一听就乐了,“是两样都给么?”
秦玖:丫头好大的胃口。
“不能,要青山的用银子买。”
安宁纠结一会,问,“为什么送我青山。”
秦玖也有了答案,不明白她为什么不要银两,那样她可以活的轻松点。
安宁笑:“我视众生为草木。”
“唯有见我是青山。”秦玖注视她,“要不要再考虑一下,这么大个山……”后面的话他没说,那就是你一个女子未必搭理得了。
安宁觉得他看不到山里的宝藏,毕竟有些事情都是一步一步的来。
“说定了,你送我就要,翠花还嘲笑我呢,说是你家的山呢。”安宁叭叭的重复着翠花说的话,“不过,买山的银子肯定不少。”
秦玖:“我听说这是瑞王的封地,他住在离我们两个郡的城池那,他们一家去上京时出事了,几乎是满门被杀。”
安宁:“怎么这么血腥暴力。”
秦玖:“嗯,的确是挺残暴的,不过瑞王的两个孩子好像说逃脱了。”
“那还好。”安宁道:“这世道看着也不那么太平,相公你以后别走了,我们一家人打理这个山,真的会吃不尽用不决。”
秦玖:小女人有这等心思。
安宁:“山下我还有一块地,回头种上粮食,对了徭役多少?我忘了。”
秦玖:“你一个人应该没有多少,但是今年添丁入户,娘子恐怕要出些。”
安宁:“啊,大放血了。”
秦玖看着她搞怪的神情,觉得熟了之后她真的很活泼。
虽然彼此之间还有些拘谨,但多方面也是他,毕竟不是人家的真相公。
说来似乎还有那么一点点遗憾,但这点遗憾很快抹去,两人门不当户不对又怎么可能。
他自己想想都不可能,那他母亲那里更说不过去。
恩公,只能是恩公,那样他母亲知道了,还能善待她。
秦玖想这些安宁手却不慢,扯了树下的野黄花掐花头。
秦玖不想了,“三娘,你弄这些有毒的东西回去干嘛。”
安宁狞笑了一下,“我要谋害亲夫啦!”
秦玖哭笑不得,“当着我的面就要谋害我,还让我去给你采摘,三娘你不地道了。”
“那青山还送不送。”安宁忐忑的问他,毕竟东西没到手呢,万一买不成或者钱不够了。
毕竟钱是硬头货。
秦玖就笑,“且看着。”
安宁:再敢画大饼就不理你。
秦玖收到她那紧告的眼神,这青山的送这孩子的带走,否则时间长对谁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