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本来想下意识的说不用,又犹豫了会,从小摊上挑了一对笑的极为灿烂的木偶,一对三十个铜板,因为老板还送了他一对,李承欢干脆掏了颗银锭子给他,喜的老板眉开眼笑的。
缓步走回柳树底下的时候,没想到一向贪玩的纤纤已经和淮山在那里等他了,纤纤一见到他连忙走过来。
“阿欢哥哥你去哪了,你手上这是什么呀?”
李承欢把那对笑容灿烂的木偶递了过去,“送给你和淮山的,瞧瞧可还喜欢。”
两个木偶亲呢的偎依在一块,瞧的纤纤脸颊爬上了一抹红晕,偷偷瞥了淮山一眼,并没有把其中一个木偶给他。
“我喜欢,都是我的了。”
说着便把木偶藏在了衣袖里,好像突然间想起什么事来着,着急的对他说道。
“对了,我们刚刚在大街上发现了一个奇怪的事情,我们快去看看吧。”
“没想到这个看起来繁华昌盛的小镇,竟然会有官兵在光天化日之下强迫平民百姓。”
淮山也皱起了眉头缓缓道来,纤纤握紧了小拳头咬牙切齿的说道,“就是,瞧着就让人生气,要不是淮山拉着我,我就得让他们好看了。”
“竟然有这样的事,我们快去看看吧。”
李承欢跟着纤纤来到了一家很平常的民舍,从那未关紧的门窗里透出一道哀戚的哭声,听着就让人心酸,小院子外面还站了好几个邻居在那指指点点的。
“真是可怜咯,以往都是选镇上的闺女去,没想到今年连长的好看的少年都不放过,当今陛下真是丧心病狂了。”
“可不是吗,老赵家就这么个独子,赵文的他爹又早早的去了,要是他被送进了宫,那这脉香火岂不是就断了?”
“唉,才安生几年啊,又搞这些幺蛾子,当今陛下这样做是会减寿的。”
纤纤小声的啧啧啧出声,“我这还是第一次听见有人敢这样议论一朝天子的,真是厉害。”
李承欢的脸色沉了下来,以他对白胤风的了解,断断不可能是现在听到的这个模样,只是为何会发生这样的事情?才三年没见,难道陛下性情大变?
“走吧,我们进去看看。”
淮山推开了那个小院半耷拉的门,在院子里轻咳了一声,“陈家嫂子,可在吗?”
里面的哭声止住了,门也被唰的下打了开来,走出了一个面容憔悴的妇人,瞧见是淮山来了,连忙擦了脸上的泪水,挤出了一抹勉强的笑容。
“是你们来了啊,快进来坐吧,我们家简陋,要委屈你们了。”
“陈兄弟可还好?”
“他在里面呢。”说着陈嫂子的眼眶更红了。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李承欢站在那担忧的出声问道,心里有了隐隐的不安,他原以为在白水镇上听到的消息够夸张了,没想到这会情况竟会如此。
“我们刚刚看见几个官兵要抓她儿子走呢,然后我和淮山就上前去搭救,把那些官兵给赶跑拉。”
“没用的,等两天最后期限一到,我们家阿文还是要去官府报道,然后跟随众人进京的,真是造孽咯,我们家就这么一个儿子,官府竟然还那么狠心,这不是要绝了我们陈家的香火吗。”
陈家嫂子捂着脸呜呜哭出了声,他家男人早早就去了,她一个妇人好不容易把儿子拉扯到,想着担子终于轻松了一些,再娶了个儿媳妇回来就可以享福了,没想到却出了选秀这档子事。
“就是,这个狗皇帝竟然如此猖狂,连良家少年都不放过,怪不得京都如此盛行男风,感情都是从皇宫里传出来的啊,我呸。”
纤纤叉着腰嫉恶如仇的啐了一口,小脸气鼓鼓的,李承欢听了之后下意识的说了一句,“陛下不可能是这样的人。”
纤纤和淮山都惊讶的看着他,淮山知晓他哥哥一直都是个很善良的人,肯定不会相信这样的龌龊,想想也就释怀了。
“可现在事实就摆在了眼前,由不得我们不信。”
淮山柔声安慰了陈家嫂子几句,倒是纤纤出了一个馊主意,眼睛亮亮的建议道,“要不这样吧,你们现在收拾下赶紧出城逃跑去吧,这小破屋子也没啥舍不得的,还是命要紧啊。”
陈家嫂子愣愣的看着她,半晌后傻愣愣的摇了摇头,“不行的,现在城门出把守严了很多,就是为了预防被选少的人家逃跑,这根本就行不通啊。”
“归根到底都还是要解决问题的源头,我们能救陈嫂子一家,却还有千千万万家的儿女们受苦。”
李承欢接了话,纤纤和淮山都点了点头表示认同,“可是要怎么做?我们的力量那么小。”
望着陈家嫂子哭的红肿起来的双眼,李承欢冷不丁的吐出一句,“我代替陈家小哥进宫吧。”
“什么?难道阿欢哥哥你要进宫刺杀陛下?”
“纤纤这话别乱说,”淮山微微皱眉瞥了纤纤一眼,祸从口出,这话要是让人听了,传到官府里可少不了一顿传唤。
纤纤瞪大了眼睛用手捂着嘴,但仍旧十分的震惊的看着李承欢,就连陈家嫂子一时间都忘了哭泣,紧紧的盯着他。
淮山很是不赞同的反对,他们兄弟两曾经和皇室中人扯上关系,好不容易逃出来能过上现在这样平淡安稳的日子,他可不会让哥哥再次回到那个鬼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