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李承欢很乖巧的应了下来,和白胤风一同出了太极殿后,在他的注视下,坐上了步撵往怀元殿的方向去。
白胤风站在那里背着手看着李承欢离去的背影,那双含笑的眼眸里多了一丝丝落寞,没坐吉祥准备的步撵,而是步行往御书房那边去,走的极为缓慢。
微微垂首深思,昨晚他发现了那张人皮面具底下的秘密后,一度很是激动,待他镇定下来过后,忍不住在心里疑惑,既然他的承欢没死,还活的好好的,为何会消失了整整三年?
现在又以另外一幅模样回来接近自己,又是为了什么?昔日心里想的什么都会写在脸上的那个人似乎不见了,白胤风心底里也更是心疼,在自己没有参与的这些年里,他是否吃了很多的苦头。
沉思良久,突然间脚步一顿,脸上皆是震惊的神色,他怎么就把当初死在他面前的休德给忘了,那是承欢的弟弟,也算是间接死在了他的手里。
承欢是个什么性子自己是了解的,他单纯善良,对待宫里下人都能如此善待,更何况他的亲弟弟,紧紧握住了右拳闭眼仰头深呼吸了一口气,承欢他是为了给弟弟报仇而选择回来的吗?
“陛下?”
吉祥在后头小心翼翼的问了一声,这陛下今个出来时瞧着神色还算愉悦,为何此时又那么反常。
罢了,无言长叹一声,既然承欢不愿意以真面目面对自己,那就由着他吧,当他知道自己日思夜想的人又活生生的回到自己身边,其他事都不重要了,自己也会用这漫长一身的时间去弥补自己曾经的遗憾。
李承欢神色恍惚的回到了怀元殿,落座后凳子都还没坐热,吉祥又领着一群太监浩浩荡荡的过来了,每人手里都捧着大堆的赏赐,有用的玩的,每一件瞧着都是上等精品。
看见这晃眼的赏赐,吉祥在一旁滔滔不绝的说着陛下对他的宠爱,李承欢的指尖一一划过那些托盘,之前陛下也给怀元殿赏赐,可从来没像这般奢靡。
想到今早睁眼时,入目那双温柔含笑的眼眸,那浓到化不开的情意,是在他脑海里怎么都挥之不去的,此刻他心里很忐忑,暗骂自己没出息,怎么总是一次又一次的陷进去。
“欢郎君,陛下还说了,从前的日子您受苦了,现在入了宫里来,便是陛下的人,以后他就是您的家人。”
家人?
他的指尖恰好划过一件玲珑精致的玉佩,那样式自己是一看便喜欢上了,拿起来放在手里细细观摩,抬头瞥了一眼还等着他回话的吉祥,淡淡笑了一下。
“我知晓了。”
“那奴才便先告退了,还得去御书房给陛下回话呢。”
吉祥领着众人笑容满面的走了,出门时看见了门外站着的文歆,尽管是个还没任何位份的郎君,吉祥仍旧给他行了个礼。
“给文郎君请安。”
“使不得,这可使不得,总管快快请起。”
文歆连忙后退了几步,躲开了吉祥这个礼,他有自知之明,哪里担的起陛下跟前这个太监总管的行礼呢?
“文郎君是贵人待会怀元殿的,自然是担的起奴才这声请安。”
说完吉祥还别有心思的看了一眼屋内,然后笑着走了,文歆傻愣愣的站在那里,他又怎么听不出来吉祥话里的意思,如果不是沾了程欢的光,自己在宫里头,怕是又点权势的都能欺负他了。
“文歆来了吗?快进来呀,站外面做什么,风大吹着仔细别着凉了。”
李承欢探头看了一下,微笑向文歆招手,文歆进来后看着屋子里头多出来的几个太监,垂首行了一个礼。
“给欢郎君请安。”
李承欢愣了一下,瞥了一眼方才吉祥领过来的几个太监,都是吉祥亲自挑选的,机灵懂事,这会还都站在这呢,摆了摆手让他们都出去。
“文歆快过来坐吧,你瞧瞧喜欢什么就拿吧。”
这些东西尽管自己都不知道叫什么,但文歆知道肯定都不是凡品,甚至都有点不敢伸手去触碰,生怕一个不小心弄坏了。
李承欢挑了一直碧绿的发簪递了过去,“我瞧这簪子素净,文歆你用来束发肯定很好看。”
“这真好看。”
接过发簪放在手里仔细看着,文歆也想不出更多的词来形容它。
从李承欢的屋子里头出来,文歆回了自个屋内的时候,就一直拿着这根簪子发呆,今日一早,远在全良镇的父母竟然让人送了信来,说了家中五弟调皮摔断了腿,那小破地方的大夫能有什么本事,希望文歆能把家里人都接到京城里来,给他五弟找个好大夫治疗。
可他哪里有这个能力,且不说一家上下都接过来了,就连接他五弟都很难,程欢已经对他很好了,自己又怎么再开的了这个口去麻烦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