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胤风昏迷第十天,这些大臣们都聚在了金銮殿上,自发的讨论着接下来该怎么办,庆安王一党的人站了出来,提议由庆安王来暂管朝政,毕竟很多年前他也是被当做皇位继承人训练过的,更何况这几年的政绩也有目共睹。
但对皇家忠心耿耿的那几个大臣却是持反对意见,他们一致认为这庆安王当初就是从太子之位下来的,现在又重新掌管了权利,难保不会对陛下下黑手。
然而这也是他们私底下商量的结果罢了,当着庆安王的面却是不敢说的,只好对于他身后的那些人的建议充耳不闻,束着手老神在在的站在那。
庆安王一副痛心的模样站了出来为白胤风说了几句,然而在看清了那几个老狐狸并不买他账的时候,他就没有再继续说下去了,而是搁一旁似伤心的抹着眼角的泪,还时不时的让小太监去太极殿打听下陛下的情况。
夜色将黑又是一天要过去,漏刻“昼刻”已尽,城门上擂响六百下闭门鼓,咚咚声没入黑夜,华灯皆灭,唯有巡逻的禁卫提着灯笼无声行走。
一行脚步略显匆忙的禁军侍卫服饰的人来到了神武门外,交换查看了信物过后放行,这样一直不知道过了多少队这样的队伍在,直到今天值班的禁卫军副统领带人经过的时候,询问了神武门今晚的情况,然而那名严肃着脸一身正气的侍卫向他行了个礼回答。
“回副统领的话,今晚情况一切正常。”
副统领点了点头继续问道,“可有什么不寻常的人出入?”
“没有。”
路过的一个小侍卫疑惑的看了过来,他今晚吃错了东西,正闹着肚子来回跑了好几趟,已经看见了不下三波队伍进去了,走的还那么快,看起来就不正常,也不知道是哪个队的 ,怎么就和副统领说正常呢。
但他到底胆小,躲在了一边等副统领往前走的时候,才悄咪咪的跟了上去。
今晚的乌云堆格外的厚,明明是接近十五的日子,却是连月亮的影子都没有瞧见,没点灯的永巷里那叫一个阴森森,因为陛下的病情,宫里上下笼罩在一片紧张的气氛当中。
太极殿外不远处,陆续才出现了很多侍卫的身影,皆虎视眈眈的看着这座仍旧灯火通明的宫殿,首先察觉动静的阿二连忙提醒了映月,映月略一沉吟,大着胆子就向宫门走去了。
太极殿沉重的宫门被打开,映月纤细的身影走了出来,她向外头扫视了一圈,并没有发现任何不妥,今晚没有月亮,就连外头的灯都被风吹的要灭不灭的,摇摇晃晃甚是吓人。
然而此刻从黑暗中走出来两个让人意想不到的人,太傅欧阳德和右相徐繁,这两位都是年过半百的两朝元老了,映月皱了眉头。
“两位大人为何会在此刻出现?这个时间未得陛下召见私自闯入皇宫,乃是大罪。”
右相徐繁担忧的探头看了一眼里头,“我和欧阳大人都是忠于陛下之人,都是祁隆最忠心的臣子,可是陛下一直昏迷着,我们这些大臣都不知道是什么情况,让我们心急万分,此时也是趁着月色过来一看究竟,到底是陛下病重了还是被要挟了。”
映月有点犹豫,她分不清徐繁说的是真是假,可是这两位平日里头可都是一副忠心耿耿的模样,徐繁两人看出了她的犹豫,再三保证看一眼就走。
“好吧,两位大人请随奴婢进来。”映月一脸为难的应了下来。
欧阳德的嘴角勾起了一抹老狐狸似的微笑,飞快的和徐繁对视了一眼后往里走去。
一踏进太极殿,一股子浓郁的药味扑面而来,浓的风都吹不开,欧阳德甚至忍不住伸袖子捂着了鼻子,寝室里头还亮着灯,两个小丫鬟从里头端了脏水出来。
二人缓步往里走去,只见宽阔的龙床上,一身白色底衣的白胤风面色消瘦的躺在了床上,一个小宫女还在旁边给他轻柔的擦着手,看见两位大人来了,连忙退了下来行礼。
“陛下这是病的严重啊。”
欧阳德啧啧出声,这比他们想象中的还要严重,没想到王爷出手就是那么狠,他不禁想上前两步去探探白胤风的鼻息,然而映月上前拦住了他。
“太傅,陛下需要静养,两位大人已经看过了就请尽快出宫吧,我就当两位今晚没有来过,也不会和陛下提起。”
她义正言辞的说道,一副为了他们好的模样,顿时把欧阳德给逗笑了,他冷笑的看着这个太极殿掌事姑姑,映月的名头他知道,是当年白胤风母妃身边的丫鬟,现在看来倒是有几分胆色。
“我们还有事情要和陛下说,你先出去一下吧,完事了我会叫你。”
听见这话,映月瞪大了杏眸,不可思议的说道,“欧阳太傅这是什么意思?陛下现在正昏迷着,怎么和你们说话?”
徐繁不想和她多说废话,拿出一个口哨长吹了一声,在寝室内丫鬟们的异样眼神之下,一大群禁军侍卫涌了进来。
“你们这是要做什么?是要造反吗?”
映月被逼退到了角落里头,面前明晃晃的大刀就距离她的脖子不远了,但她仍旧是一脸怒容质问着他们二人。
“怎么说话的呢,还没有看出来现在什么形势?再多嘴就把你的舌头给割了。”
面前这个侍卫恶狠狠的瞪着映月,尖酸刻薄的嘴脸看的她一阵的反胃。
“陛下啊陛下,老臣此举也是逼不得已,所以才会在深夜过来劳烦陛下了。”
欧阳德嘴上说着惭愧的话,脸上却是喜不胜收,从宽大的袖子里头掏出了一个明黄色的东西,映月定睛看去,竟然发现那是一个明黄色的诏书,让她惊恐的是,上头还写满了字。
在满屋子人的瞩目之下,欧阳德缓缓的走向了龙床,“暗卫们都出来吧,把玉玺交出来,我保证不会伤害陛下一分一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