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清秋非常不想这样,却毫无办法,只能听天由命的趴在这里。
“你为了赌气和Carina滑雪,你知不知道我真的很想把你直接埋在雪道上。”
贺清秋不明所以,问道:“什么?”
“然后在埋你的位置立一块碑,永远警示后人。那些不会滑雪的人,不要为了一时赌气去冒险!”厉恪看着她的眼睛,能看得出来他是真的生气了。
贺清秋当然心虚,她别过目光,不和他对视,“我……我不是赌气,只是想和陆明阳比赛罢了。”
厉恪想和她生气,看着她趴在床上可怜巴巴的样子,却又于心不忍,“你和她有什么好比的?”
贺清秋垂下眼睑,不想回答这个问题。
还好江方明推门进来,算是帮她解围了。
“清秋,你醒了?”江方明看到她睁眼睛很兴奋,把水果放到床头柜上,十分关心地问:“身上疼不疼?头晕吗?”
贺清秋还没来得及说话,厉恪就冷声打断他的话:“这些和你有关系吗?”
江方明看着厉恪的冷脸,轻咳两声说道:“咳咳……我和清秋是朋友,关心她一下怎么了?”
厉恪斩钉截铁地说:“贺清秋没有朋友。”
“你……”江方明有点尴尬,“算了,既然不欢迎我,那我就走了。”
厉恪根本没有挽留他的意思,江方明走到门口,停住脚步,转身说道:“对了,厉恪,刚才我可看到你的朋友陆明阳哭哭啼啼地从医院跑出去了,怎么回事?”
江方明特意加重“朋友”这两个字,显然是在报复厉恪刚才说的话。
“与你无关,无可奉告。”说着,厉恪动手将江方明推了出去。
在门关上之前,江方明探着头对贺清秋说:“清秋,我晚上再来看你!”
厉恪没有理会他,坐到贺清秋的病床边才说:“想都别想!”
贺清秋被他孩子气的样子逗笑,“江方明探望我怎么了?你干嘛这么排斥?”
“这一切都是因他而起。”厉恪正色道:“江方明的才华着实不错,却是一个不折不扣的花花 公子。”
贺清秋也严肃起来,说道:“花花 公子怎么了?我们是做朋友,又不是做情人。”
厉恪皱起眉头,脸色相当不悦:“江方明这样的人,没有朋友,只有情人。”
“那你和陆明阳呢?”贺清秋提高声音,显然对这事十分重视。
“我和她也是朋友……”
厉恪话音未落,贺清秋打断他的话说:“对于陆明阳来说,你不是她的朋友。”顿了顿,她盯着厉恪脸上的变化,又问道:“厉恪,这些……你看得出来吧?”
聪明如厉恪,怎么可能连这些事情也看不出来?
他只是想将计就计罢了。
“你别以为我看不出来,你在利用陆明阳。”
厉恪笑了笑,“利用……这个词太残忍了一点吧?”不过很快他又自问自答:“除了你以为,对别人怎么残忍我都无所谓。”
贺清秋也笑:“你当然无所谓,可是你永远不知道一个想得到爱人的女人能做出什么事情来!到时候一旦骑虎难下,你能解决吗?”
“当然。”厉恪信誓旦旦,他相信自己有这个能力。
贺清秋点头,说道:“好,你有这个能力。可是你想过我的感受吗?你利用陆明阳让我吃醋伤心,为什么要这样?”
是啊,为什么要这样?
他们之间明明有更好的解决方式,为什么偏偏用这一种让她最伤心的方式?
“厉恪,你明明知道我会难过。”
不然他也就不会用这个方法,聪明如厉恪,怎么可能做无用之功?
“是,我知道。”厉恪坦白承认,他站起身,居高临下看着因为受伤动弹不得的贺清秋,“可是你和江方明跳舞,想过我的感受吗?”
贺清秋哑然失笑。
厉恪继续说道:“我想让你感受一下我当时的感受。”
有些话他不想说,只想让对方也去感受。
“厉恪,我们之间有什么问题,你完全可以说出来。李特助帮你找陆明阳费了不少周折吧?”
厉恪闻言果然一愣:“这些你是怎么知道的?”
贺清秋勉强笑了笑:“只要我想知道,就没有能瞒得过我的。更何况,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厉恪,你为了让我吃醋,还真是不嫌麻烦!”
他们对视着,明明距离这么近,只要俯身就能碰到彼此唇瓣的距离,此时却莫名觉得十分遥远。
麻药的劲快要过去了,贺清秋渐渐感受到自己身上细细麻麻的疼痛感,她不自觉地咬住下唇,而后又问道:“厉恪,你打算怎么对待陆明阳,或者说,你打算怎么谢谢她?”
“还能怎么谢?”厉恪也开始赌气,“她最期盼什么,我就给她什么!”
贺清秋点头,“好……”
身上越来越痛,后脑勺上被磕破的位置的疼痛感几乎让贺清秋觉得恍惚。
厉恪看出她的不适,别过头说:“好了,你休息一会儿吧,我去公司处理点事,晚上再来看你。”
贺清秋只恨自己身上太痛,不能扯过被子盖住头。
她只能闭上眼睛,全当掩耳盗铃了。
“嗯。”随着这个鼻音发出,贺清秋感觉到有两滴滚烫的泪顺着脸颊流下来,她连忙转过头,不想被厉恪看到眼泪。
直到听到病房的门关上的声音,贺清秋的神经才松懈下来,她睁开眼睛,眼泪扑簌簌不受控制地流下来。
她有点懊恼,自己怎么变成这样了?
以前无论贺茗朵怎么欺负她,她都只会欺负回去,根本不会掉一滴眼泪。
怎么现在只会哭?
感情这东西果然会让人性格大变。
想到这里,贺清秋慢慢伸出手把脸上的眼泪擦干,在床单上的泪痕完全干掉之前,她就想好了主意。
打定主意后,贺清秋的注意力又被身上的疼痛吸引,越来越痛的感觉让她有点没法忍受。
还好此时护士进来帮忙换药,这位护士是黄种人,贺清秋试探问道:“你好,能听得懂汉语吗?”
那位护士莞尔一笑,俨然华裔标准的样子:“当然了。”而后又问道:“这位小姐,请问您有什么要求?”
“伤口太疼了,能不能给我止痛药?”贺清秋说这句话的声音都是颤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