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悬黎认真听她说完,就笑了。
团子瞧见了,一个助跑,从远处瞬移进了他怀里。
使的劲儿有点大,像颗球一样砸过去,差点把哥哥连人带圆凳砸翻。
沈悬黎赶紧稳住身体,双手抱住妹妹。
团子立马捧住他的脸:“锅锅,你在笑什么呀?你为什么要笑?”
沈悬黎笑道:“我笑你说‘指谁谁死’,觉得有点好玩儿。”
她自己大概没发现,除了那个有点奇怪的“一念成集”,她想得到的所有东西,像锦鲤运、报喜鸟、慧眼,甚至瞬移、学习空间……全都是完善自身型的。
也就是说,她更希望,成为一个最优秀的自己,而从来不希望,冲出去大杀四方。
她心里根本就不向往这个。
所以,假如说,功德给她的能力,真的是遵从她内心的希望,那么,“指谁谁死”什么的,是肯定不会有的。
说白了,玥宝就是道德底线太高,自我约束太强,觉得自己不能法外施罚,万一指到的人是被冤枉的呢,万一罪不至死呢,什么什么,诸多考虑。
指谁谁活倒是有可能,因为这个本事,对她来说是有用的,有价值的,可以用来赚钱谋生的。
所以爹爹有句话说得对,她确实“余悸犹存”。
沈悬黎心疼地按住妹妹小脑袋,亲了亲,揉了揉。
团子在他膝上摇来摇去:“锅锅,你变厉害了吗?”
“变厉害了!”一提这个,沈悬黎很是兴致勃勃:“早上,我与太子殿下试了试,之前,我用剑时,长力不足,但现在,足足一个时辰都丝毫感觉不到力竭,越练越精神,停下来之后才觉得腿脚有点酸痛,这明显是气血的力,已经超过了身体……”
团子听了个似懂非懂,但非常捧场,两只小手手,一起比出了大拇指,真诚赞美:“锅锅厉害!锅锅就是最棒哒!”
沈悬黎笑容满面。
团子又问:“辣你现在能教人了吗?”
“教人好像还不行,”沈悬黎道:“我好像没办法像你说的那样,分出一小道小气流……因为我本来就只有一道气流,我觉得,是不是要练出两道,或者更多,才能教人?不然我把我的气流给了别人,我不就断流了?”
团老师想了想,一本正经点头儿:“应该是哒。”
沈悬黎道:“那你有几道?”
团子想了想,脑海中出现了洗澡的莲蓬头,于是两只小手手对在一起,比出了一个圆形,举到头顶:“这么多道,数不过来。”
沈悬黎:“……”
学神哥哥,看着妹妹的小手手,当场失语。
所以他这辈子,还能练到教人吗??
因为团老师才刚刚开始教“徒弟”,成就感爆棚,一断顿还有点儿无聊。
所以吃完了晚饭,也不等那边叫,团子就积极主动地过去了。
裴湛青正在吃饭,见她过来,笑着抬了抬下巴,示意她先坐下。
团子一眼就瞥见他桌上有一盘酥山(古代版奶油冰沙),带着花朵和水果,晶莹剔透,一看就好吃。
团子眼儿一亮,立马就爬上凳子坐下了,眼睛盯着那盘酥山,嘴里下意识就道:“别客气别客气!就当在自己家!”
一边就从裴湛青手里抓过勺子,舀了一勺,飞快地送进嘴里。
裴湛青:“……”
沈悬黎扶额,“你不是刚吃完饭吗?不是一口都吃不下了吗?”
团子咽下一勺,立马又去舀了一勺,一边争辩:“可是,湛青锅锅寄几在吃饭呀,玥宝得陪着他呀,玥宝不能让他一个人吃饭饭啊!”
一边说一边还看了他一眼,叹口气:“唉!!”
一边叹着气,一边又抢了一勺。
谁懂啊,她都是神仙了,为什么还不能敞开吃冰,抱着火炉吃冰的快乐,懂得全都懂!!
裴湛青叫人又拿了两把勺子来,自己也迅速吃着酥山,一边道:“还不快坐下,将来还想不想提拔了!”
沈悬黎生怕妹妹闹肚子,赶紧也坐下,拿勺子抢冰吃,一边道:“殿下,臣是忠直之人,讷于言而敏于行,不走这个路线。”
两人都一舀一大勺,团子急得站了起来,一手按着盘子,另一只手去舀,三个人你争我抢,把一盘子酥山吃完。
最后还有一点点汁水,两人都不抢了,团子把盘子拉到自己面前,舀一点,咂巴半天,又舀一一点点,又咂巴半天。
沈悬黎笑着把白天两人说的话说了。
裴湛青停筷想了想。
这几天下来,他也发现了,这炼体术确实厉害,立竿见影,而且好处不止在武上,他上朝、议事,都精神百倍,头脑清醒,效率奇高。
但,气流就那么一道,若有若无,一时半会儿,估计别指望能教人,短期内,还得指望团老师教。
裴湛青就侧头问:“玥宝,明天再教两个影卫,好不好?”
团子现在明显精神长了,这会儿也不困,点了点头:“哦!”
裴湛青笑道:“辛苦玥宝了。”
团子小手摆摆,“不用跟玥宝客气!这都是玥宝应该做哒!玥宝从得到神器的那一天起,就知道自己是人啦!”
读妹机沈悬黎在旁边帮忙解释:“天将降大任与是人也……的是人。”
裴湛青不由好笑,捏捏她小脸:“玥宝不是想当咸鱼吗?”
团子理所当然地道:“要是盛世安稳,谁不想当咸鱼哪!可如果,国家尚未安定,那,每个人都应该出一份力量!要是有一文钱的本事……那就先顾好自己吧,有一两银子的本事就出半两,有玥宝这样万金不换的本事,就倾其所有、尽其所能……”
裴湛青当时就被感动到了:“幸好今天我们有起居郎,湛青哥哥想让天下人,后世人,全都知道我家玥宝的赤诚真心。”
团子被夸得很开心:“对哒,玥宝的心是真真的,血是热热的……唔……”
沈悬黎一手捏着妹妹的嘴嘴,一手挟着妹妹,就把她从桌上抱了下来。
叫人打了水来,重新洗脸洗手,一边在她耳边,故意小声道:“别说了,乖宝,你的午马哥哥还没有出头,你留一点话给将来的他说。”
裴湛青失笑出声,正想说话,外头便有人来报:“陛下,殿下,北昌使臣团昨日午后已经入了关,但,只有寥寥十余辆车,队列中没有约定好的战马,皮毛似乎也不够。”
“哦?”裴湛青皱眉:“没说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