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和殿里庄严肃穆。端坐的龙椅上的楘庄帝先说了一下前线传来的急报,端王慕岚率领的楘国军队尚未到达,而明国切断平成的粮草水源并发动多次进攻,平成军队殊死抵抗,慕岚帅五千轻骑率先奔赴平成以解平城之危。
左侧的文官纷纷黔首,齐声道:“端王英明。”“端王必能一举解救平成之危”……
慕鸢想着那日慕岚临走之前来公主府看望她,他顺理成章的坐上了主将却不是想象中的高兴。他蹙起的眉头印着深切的不安,他说,他感觉很不好,或许这一次他不能再回来。慕鸢问他为何会有这般想法,他不是一直想做主将么。
慕岚苦笑着摇头道:“若是当时做了也就罢了。”旋即他笑了笑,似乎是有些释然:“不过现在说这些也没有用,若是我回不来,还望四妹念在以往的情分上多多关照我母妃。”
慕鸢问道:“可是这几日发生了什么事情?”她的人并没有发现他有什么不同的地方,他以往是那般的意气风发,以茶为引,和她笑谈要拿下明国的西河之地。
慕岚沉默了一会儿道:“我刚才看见了解修阑,他方才看我的眼神……”他再次沉默,他并不了解解修阑,只是以前来的时候见过,他只觉得那个人似乎是超脱一切般的存在,虽然他不甚明白这样的人为何会留在慕鸢的府上心甘情愿的做一个面首,可是那样的眼神……他是在怜悯自己,一个毫无出路的面首在怜悯一个王爷,不是怜悯他被权力所扰,只是单纯的怜悯他,就像是看着一个将死之人……明明他那样的生机勃勃,而解修阑却是随时都会死去的模样。
这些他没有说,只是本能的感觉到不安。
慕鸢笑笑:“三皇兄多心了,此时虽是我楘国溃败,但三皇兄总会旗开得胜的。”
她记得他笑的那样勉强。
而她今早出府的时候也见到了解修阑。
楘庄帝冷冷的看着下面高声颂德的一班臣子,从心底觉得无力。
平成的地势他明白,慕岚帅兵从山前绕过,直接插进敌人最为薄弱之处。此法虽是目前最好的法子,却也是最为凶险的法子,若是一旦控制不好出现的时机,必定被明国军队包围而绝无生还之理。
他攥紧放在桌下的拳头,那是他的儿子。
他明明白白的说了不准他如此冒险,他还是去了。
他也明白,现在说什么都毫无作用,可是那些臣子的反应还是令他几乎忍不住怒气。
楘庄帝呼出一口气,脸色阴沉的令下面的人纷纷噤声。他凉凉的笑了笑:“诸位爱卿还真是信心十足。”
接着不等下面的热说话,他从奏章里拿起一本,递给旁边恭候的公公:“念!”
五皇子脸色越听越苍白,不待那公公念完,便跪在地上高呼:“父皇!儿臣冤枉!儿臣冤枉啊!”
“那你如何解释私自屯粮之事?”
“现在我楘国前线吃紧,而今年的粮食还没有丰收,而你从前年秋起开始屯粮,如今已有几十万石,现在有是作何解释?”
五皇子张嘴欲言,楘庄帝冷冷的打断他:“我从你府上找出的人证明你去联系过闻雪阁的刺客。”
“我没有!”五皇子反射的辨道。
楘庄帝凉凉的一笑,接着一条条的罪状清晰的呈现在面前:“自私屯粮罪其一,贪污受贿罪其二,勾结官员罪其三,手足相残醉其四!如此,你还有什么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