噬灵玄蚯背上的灵能结晶突然炸开刺眼红光,失控的银紫色躯体猛地弹开凌烬的手,直扑向旁边蜷缩的流民,带起的风裹挟着浓郁的异化枯能,呛得凌烬喉咙发紧。
他的心脏骤然揪紧,几乎是本能地扑上去,用手臂死死箍住玄蚯的躯体。小臂被灵能结晶划破的瞬间,疼得他额头冒汗,却不敢松手,嘴里嘶哑喊着“玄蚯,是我,别失控”,脑海里闪过从枯原捡到它的画面——那时它只有指节大小,透明的躯体里连枯能都很少,如今却成了他最信任的伙伴。玄蚯的嘶吼声尖锐刺耳,躯体疯狂挣扎,银紫色的枯能粘液溅在泥地上,瞬间腐蚀出一个个小坑,离得最近的流民吓得尖叫着往后缩,却被枯能漩涡的吸力拽得动弹不得。即便在失控状态,它的粘液也刻意避开了凌烬的方向,嘶吼里裹着痛苦的呜咽,而非纯粹的暴戾。
不远处的墨影始终靠在断墙后,枯能长鞭垂在身侧,帽檐压得极低,遮住了大半张脸。她的目光本是冷硬的,却在看到流民堆里那个孩子时,悄然顿住——那孩子怀里紧紧抱着一块淡蓝色的灵能矿石,矿石边缘磨得光滑,上面还刻着一道细小的灵纹,与当年导师送给她的那一块一模一样。墨影的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长鞭的鞭梢,指节因用力而泛白,长鞭的金属链节发出细微的“咔嗒”声,像是在压抑着什么。
“凌烬!让开!”苏弥的声音穿透混乱的嘶吼传来,凌烬余光瞥见她猛地起身,指尖的淡绿色灵能瞬间暴涨,连额角的青筋都绷了起来。她不顾灵能透支的眩晕,踉跄着扑到玄蚯身边,口中快速念出“灵枯归位,浊能散”的口诀,掌心灵能先凝成细流,再扩散成光茧,光茧边缘还泛着淡绿的波纹,每一道波纹都对应一次枯能的冲刷。
灵能与枯能在玄蚯体内交织碰撞,发出滋滋的轻响,淡绿与银紫的光晕缠在一起,在瘴气里凝成一团朦胧的光茧。苏弥的额头渗出大颗汗珠,汗珠砸在光茧上,瞬间蒸发成白雾,她的嘴唇已泛白,指尖因过度催动灵能而微微抽搐,却死死咬着牙不肯停——她知道,一旦收回灵能,不仅玄蚯会彻底失控,附近的流民也会沦为枯能侵蚀的目标。
墨影的指尖悄悄泛起淡紫色的微光,枯能在她掌心凝聚,却没有立刻释放。她想起导师临终前的模样——当时导师也是这样,为了保护一名陌生的流民孩子,挡在了异化骸兽面前,最后倒在枯能灵泉边,胸口插着刻有骸盟长老徽记的匕首。“枯能的意义不是隔绝,是守护平衡”,导师的话在耳边响起,墨影的喉结轻轻滚动,握着长鞭的手松了又紧,显然还在挣扎。
“我来拦住这头畜生!”雷裂的机甲引擎发出一阵吃力的轰鸣,他猛地调转炮口,灵能光束精准轰在沼泽巨骸鳄的侧腹,将其注意力从苏弥那边引开。机甲的外壳已被巨骸鳄的利爪划出道道深痕,金属碎屑混着机油往下掉,可雷裂的机械义眼依旧亮着猩红的光,机械臂死死锁住巨骸鳄的尾巴,任凭对方如何甩动都不肯松劲,机甲的阴影始终护在流民前方,避免余波波及。
就在这时,枯能漩涡的吸力突然增强,那个抱着灵能矿石的孩子重心不稳,朝着漩涡中心滑去。更致命的是,一头被枯能感染的疯骸者突然从瘴气里冲出,利爪直扑孩子的后背——那孩子还没反应过来,只是下意识将矿石护在胸口,像护着最后一点希望。
墨影再也忍不住,指尖的枯能瞬间爆发,枯能长鞭如闪电般窜出,鞭梢的淡紫色能量精准缠上疯骸者的脖颈。她没有直接下杀手,而是借着长鞭的拉力,将疯骸者狠狠甩向相反方向,同时口中念出晦涩的安抚音节——那是导师教她的骸兽沟通术,能暂时压制疯骸者的暴戾。做完这一切,墨影的肩膀微微颤抖,帽檐下的嘴角抿成一条直线,显然打破“不与人类交集”的誓言,让她内心翻涌不止。
青鸾则蹲在矿道旁,指尖飞快拆解着破损的防御工事零件,额角渗着冷汗,却依旧精准将零件与灵能藤蔓缠绕重组,搭成简易防风屏障。金属支架在漩涡气流里微微晃动,却死死挡住横向袭来的碎石与泥水,她抹了把脸上的泥点,对着凌烬喊:“东边漩涡吸力弱!带流民往那边靠!”
凌烬护着苏弥往东边挪动,肩头的噬灵玄蚯在光茧的包裹下,挣扎渐渐减弱。他回头看向墨影,对方已重新退到断墙后,枯能长鞭恢复了之前的冷硬,可刚才那道救人的长鞭轨迹,却在瘴气里留下了淡淡的淡紫痕迹,像一道不愿被承认的温柔印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