枯雾裹着冰碴子似的风钻进领口，刺得皮肤发疼，每一次呼吸都带着雾粒刮擦喉咙的涩意。凌烬攥着父亲留下的短刀，指腹摩挲过刀柄上褪色的灵纹——那是母亲十年前绣的，针脚早被汗水泡得模糊。布囊里的灵能矿石只剩指甲盖大，枯虫的肚子瘪得贴了皮，再抓不到枯狼，今晚一人一虫都要冻饿而死。
突然，刀柄灵纹烫得刺骨，胸口皮囊里的枯虫疯狂顶动，触须隔着布料挠他心口——这是母亲灵纹的“枯能预警”，比他的感知快3秒。远处随即传来“咯吱”声，像钝锯在磨骨头，三头枯狼正围着矿石啃咬，裸露的骨节泛着冷光。离得最近的那头抬头，眼窝里跳动的暗紫枯能，像两团被雾泡胀的鬼火，直直锁向他。凌烬心脏往小腹沉了沉，灵纹红得更烈，这头枯狼的枯能，比之前遇到的任何一头都浓。
他摸向胸口皮囊，枯虫还在慌乱顶动，软乎乎的躯体撞着布料，让他想起昨天小家伙饿到用触须轻挠掌心的模样。枯狼的骨爪离喉咙只剩半尺时，凌烬的短刀终于刺穿颈椎骨缝。暗紫色血珠溅在雾里成了淡紫烟，铁锈味揉进呼吸，刮得喉咙更疼。他滚到混凝土管道后，后背贴上湿冷管壁，才发现灵纹的红光渐渐淡了，只剩一点余温留在指腹。
管道外，剩下两头枯狼围着同伴尸体打转。第二头枯狼绕到另一侧，骨爪带着焦糊枯能拍来，凌烬矮身避开，后背仍被扫到，布料破开一道口子，冷意裹着灼痛钻进肌理，枯能顺着伤口往骨缝里爬，左腿瞬间麻了半分。他反手将刀刺进枯狼胸腔，温热枯能溅在手腕上，像被烧红的铁屑烫过。最后一头枯狼转身就逃，凌烬甩出腰间麻绳，铁钩精准缠住它的后腿，猛地拽紧，看着枯狼摔在地上挣扎，心里只有活下去的庆幸。
蹲下身划开枯狼头骨，指尖触到拇指大小的灵能矿石，冰凉蓝光映在眼底。可矿石边缘裂着细纹，碎了大半，能提取的枯能恐怕不够支撑两天。凌烬指尖顿了顿，刚要摸向皮囊，枯虫突然钻出来，通体只有指节长短，透明触须抖个不停，转眼扑到枯能碎片旁吞咽。凌烬看着它圆滚滚的身体微微鼓起，注意到它触须沾了矿石粉末，便从布囊里取出碎矿石，轻轻刮下一点递过去，枯虫立刻凑过来，欢快地卷走粉末，触须蹭了蹭他的指尖。
可刚系紧绳结，凌烬心脏猛地一沉——枯虫体表竟泛起暗紫色纹路，像细小藤蔓从头部缠到尾部。更诡异的是，枯虫体表突然浮现的暗紫纹路，和远处隐约闪过的卫队铠甲上的“灵椴城徽”竟有七分像！凌烬刚要细想，远处的迷雾里突然炸响一声悠长的号角——灵椴城卫队的号角声！尖锐音波穿透雾气，震得耳膜发疼，几点猩红火光快速逼近，铠甲碰撞的“叮叮”声混着士兵的喝骂：“抓活的！那是唤骸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