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弃仓库的大门早已腐朽,轻轻一推就“吱呀”作响,扬起的灰尘混着潮湿的霉味扑面而来,呛得阿石忍不住咳嗽,却死死捂着嘴不敢放大声——铠甲碰撞的“咚咚”声已近在门外,梁上的灰尘簌簌掉落,在昏暗中织成一张倒计时的网。
凌烬拔出短刀挡在门口,刀刃上还沾着之前猎杀枯狼的暗紫色血渍。他能清晰听到冷霜的靴底碾过碎石的脆响,转身对苏弥和阿石低喊:“快找秘密出口!”后背的旧伤突然传来一阵灼痛,暗紫色纹路在皮肤下隐隐发烫。
苏弥和阿石立刻在废弃木箱与矿车间翻找,阿石踢到一盏生锈的矿灯,“哐当”声在寂静里格外刺耳。“在这里!”苏弥突然惊呼,指着仓库角落的墙面——墙上刻着淡金色灵能文字,与典籍扉页的标记一模一样。她将手掌按在文字上,灵能注入的瞬间,墙面缓缓移开,露出黑漆漆的通道。
可就在这时,仓库大门被猛地撞开,冷霜带着卫队冲了进来,灵能弩箭的箭头泛着冷光,死死锁着凌烬的胸口。“凌烬,把空白幼骸交出来,我可以饶你不死。”她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左臂的暗紫纹路在灵能催动下亮得刺眼,“灵椴城的律法虽不容异端,但只要你归顺,我能向城主为你求个恩典,至少让你不用像你父母那样,死在骸兽爪下。”
“归顺?像矿场里那些被铁链拴着的矿奴一样?”凌烬突然笑了,声音里满是嘲讽,“你说我父母私藏幼骸?当年灵椴城矿场崩塌,是你们把矿奴当诱饵喂骸兽,我父母是为了护着其他矿奴才死的!”
冷霜的脸色瞬间变了,手里的弩箭都晃了晃,挥手示意士兵进攻:“不知好歹!给我上!活捉不了,就废了他的灵能!”
几名士兵举着灵能长矛冲上来,凌烬侧身避开,短刀精准划向士兵的手腕。可剩下的士兵很快围上来,长矛形成扇形,将他逼向角落。冷霜趁机扣动扳机,灵能弩箭直直射向凌烬的胸口——这是她用自身灵能强化的杀招,箭尖泛着冷光,带着撕裂空气的“咻”声。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皮囊里的枯虫突然窜了出来,透明的躯体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吐出一团暗紫色的粘液。粘液落在弩箭上,不仅腐蚀了箭身,还顺着箭杆往冷霜手里爬。冷霜吓得扔了弩箭,指尖被粘液蹭到的地方,瞬间起了水泡。“这粘液的威力,比之前强了三倍!”凌烬心里一动,难道枯虫在进化?
枯虫没理会冷霜的震惊,快速绕到凌烬身前,体表的暗紫色纹路亮起,对着冲上来的士兵吐出粘液。粘液落在铠甲上,瞬间腐蚀出小洞,铁锈混着暗紫色枯能往下滴,士兵们吓得连连后退,嘴里发出惊恐的叫喊。
可仓库外突然传来低阶骸兽的嘶吼,越来越近,还混着枯能特有的腥气——是被战斗动静吸引来的骸兽群。冷霜的耳朵瞬间竖起来,脸色变得难看,她最清楚,卫队挡不住成群的骸兽。凌烬突然往仓库门口退了两步,故意挑衅:“你不是要抓我吗?来啊!看看是你先抓到我,还是骸兽先把你的人撕碎!你父亲当年就是被骸兽伤的吧?你想让你的士兵也落得同样下场?”
冷霜死死盯着凌烬,又看了眼身后慌乱的士兵——有个士兵已经悄悄往门口挪了半步。她咬着牙下令:“撤!先解决骸兽!”说完,率先转身往外跑,士兵们见状纷纷跟逃,连掉在地上的长矛都忘了捡。
凌烬看着他们逃走的背影,双腿一软瘫坐在地上,后背的冷汗已经浸透了布料。枯虫爬回他的掌心,用脑袋轻轻蹭着手指,触须软乎乎的。他倒出一点灵能矿石粉末递过去,小家伙立刻凑过来,欢快地卷走粉末。
休息片刻后,凌烬推开通道的墙面,刚走出通道,就看到苏弥和阿石站在断墙后。“凌烬大哥,你没事吧!”苏弥连忙递来灵能草汁,阿石也凑过来,眼神里满是担忧。
“我没事,多亏了枯虫。”凌烬接过草汁,看向阿石,“你接下来打算去哪里?”
阿石突然摸出脖子上挂的半截矿镐头,镐头边缘还沾着干涸的矿渣:“这是我妹妹的,她还在矿场里等着我。我想去骸盟城,听说那里没有卫队,也没有矿奴。凌烬大哥,苏弥姐姐,我能跟你们一起吗?我会设置陷阱,还能找能吃的野草,我不会拖后腿的!”
凌烬看向枯虫,小家伙正用触须蹭阿石的手,像是在同意。他轻轻点头:“好,我们一起去。”夕阳的余晖透过枯雾洒下来,裹着三人一兽的身影,连风里的枯尘都变得柔和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