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氏附在刘氏的耳朵根子上,嘴巴一张一合的,嘴角挂着一丝阴毒的笑容。
刘氏听着,眉头越皱越紧,心揪成了一团。
“亲家真是对不住,原本害怕你们家慢待了燕灵那丫头,我和她大伯才憋着没说,可谁知那丫头的性子竟越发恶劣,我不忍心耽误了方秀才,这才将事情如实相告。”
柳氏说完直勾勾地盯着刘氏,装出一脸歉意来。
“亲家莫要如此,他们成婚还不久,如今还为时未晚,家中还有些事务要料理,我就不多留了。”
刘氏客套了两句,转头就往门外走。
柳氏见刘氏一副愁眉苦脸的模样,便知道自己得目的达成了,也就没拦着。
刘氏一路急冲冲地回了方家,跨进门时心中终于打定了主意,径直往燕灵的屋子去了。
“灵儿你随为娘到大厅一趟,娘有事要说。”刘氏现在燕灵的门外,敲了敲门还没等燕灵应声便开口道。
燕灵虽然听着刘氏的声音有些奇怪,却也没多想,跟在刘氏后头去了大厅。
“琦儿去把你阿姐找来,就说姨母有要事相谈。”路上遇见王琦在院子里抓蛐蛐儿,刘氏又扶起他说道。
燕灵跟在身后,瞧着刘氏的一举一动,越发觉得不对劲儿,可已经走到这里了,也不好转头回去,只好闷声不响地跟着。
“灵儿若儿,我有件事情要宣布。”刘氏眼见着人都到齐了,清了清嗓子一本正经地说道。
“姨母何事啊?”王若见刘氏一脸严肃,猜着是柳氏的计策成功了,推波助澜地问道。
“灵儿等元儿回来,准备纳若儿为妾。”刘氏迟疑了片刻,转头对燕灵说道,虽说神色有些犹豫,可话还是一字不落地说了出来。
“娘您说什么?”燕灵的满意轰地响了一声,以为是自己听错了,满脸不相信地望着刘氏。
“我说元儿回来以后,就让他纳若儿为妾,这样铺子上也好有个可靠的帮手,免得你成天忙得脚不沾地不是?”
刘氏把话又重复了一遍,有些难为情。
“这是谁的意思?是娘您的意思吗?”燕灵大声地质问刘氏,一脸愤怒。
“不单单是为娘的意思,这是族里的长辈商议决定的,元儿不是池中之物,就算这次不能取得功名,功成名就也是迟早的时期,必须得为方家的子嗣考量,不能由着你的性子来。”
刘氏原本想承认给方元白纳妾是自己的决定,可燕灵自从嫁到方家,对自己一向孝顺,没有丝毫不恭敬的地方,刘氏有些愧疚,终是没敢认下,找了些冠冕堂皇的理由搪塞。
“纳妾是大事,我和娘恐怕是做不了主,相公出门在外许久,怕是归期将至,不如等相公回来再从长计议罢。”
燕灵想要反对,可又害怕惹的刘氏不高兴,跟自己反目成仇,再被王若笼络了去,自己就更加被动了。
刘氏还想说什么,可又找不到说辞反驳燕灵,只好先点头。
这头方元白考试发挥极好,拔得了头筹高居榜首,心里欢喜非常,用剩下的银子买了匹快马,日夜兼程地往家里赶,想要早些与燕灵分享好消息。
苏长明在府上有些关系,早早地听说了方元白高中之事,想起自己那日在镇口的无赖行径,害怕方元白得了权势伺机报复,便想要先下手为强。
花了大价钱雇了杀手,埋伏在方元白回来的必经之路上,盘算着了结了他的性命永绝后患。
方元白紧赶慢赶,骑着马走到了山坳处,心想着过了前面的路口,再走上几里路,便可以到镇子上了,心里越发欢喜。
可是走着走着,方元白总觉着身后一股阴森之气,像是有些不对劲,正打算加快速度,却被早早埋伏好的杀手使了绊子,连人带马栽倒在地。
“书生对不住了,你我原本无冤无仇,可拿人钱财替人消灾,若是心中怨恨,就到阎王爷那告状去吧。”
杀手嘴里高声喊着,提着刀便直冲方元白而来,方元白一介书生见了这样的场面自然不胜惊恐,连滚带爬地往前逃。
可没逃两步就被后头的大汉给追上了,他睁着一双圆目,杀气腾腾地着方元白,仿佛瞬间就能手起刀落结果了他的性命。
方元白自知躲不过,可也没求饶,闭着眼睛扬着头等死,那杀手佩服他的气节,原本不想动手,可又收了苏长明大把银子,有些犹豫地举起了砍刀。
“光天化日朗朗乾坤哪里来的贼人如此大胆!”方元白突然听见一声怒吼,接着便是刀跌落在地的声音,他睁开眼睛一瞧,却见那杀手已经被个白衣男子给制服了。
“男子手里的长剑正抵在杀手的脖子上,大汉跪在地上,早已没了方才凶神恶煞的气势,眼里一片惊恐。”
“大爷饶命,小的也是被逼无奈,才过这刀口舔血的生活,还请大爷大人有大量饶了小的。”
杀手跪在地上,对着白衣男子连连求饶。
“饶了你,也要问问本官的官印答不答应。”白衣男子朝后轻轻一招手,就有人拿着绳子上来,将那杀手五花大绑了。
那杀手没想到自己竟会如此倒霉,犯在了官家手上,心中明白已是在劫难逃,竟然吓尿了裤子,方元白站在边上,回想起方才的场景,心中一阵发笑。
“你可有受伤?”白衣男子走到方元白跟前,皱着眉头询问。
方元白见白衣男子眉宇间气度不凡,又听他自称本官,又瞥见随从里得老者,像是来糕点铺买过糕点的县太爷管家,当即猜出了白衣男子的身份。
“多谢县太爷搭救,小人并无大碍。”方元白拱手朝白衣男子恭恭敬敬地行礼。
“哟,你是如何看穿我身份的?”白衣男子瞧了一眼自己身上的素衣,有些惊奇,当即觉得方元白眼力不凡,应当也不是个普通人。
“大人气度不凡,有异于常人,虽说刻意遮掩,举手投足之间却也能流露出些许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