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玄内心纠结得如同乱麻,左右为难。他深知,一旦道出真相,带来的后果或许不堪设想。
这后果可不单单是自己要承受惩罚,弄不好还会连累长岭镇,甚至让整个李府都陷入万劫不复之地。可爷爷和庆母不停逼问,他实在拗不过。在这艰难的抉择中,他内心苦苦挣扎,额头上冒出了细密的汗珠,一颗心也七上八下。
终于,他缓缓抬起头,眼神里满是恐惧与愧疚,声音忍不住微微颤抖:“爷爷,伯母……我和庆龙……我们把送给汪族的绸缎掉包了。”
话一出口,他像是一下子卸下了千斤重担,可紧接着,更强烈的不安涌上心头。他根本不敢去看爷爷和庆母的表情,只能低着头,忐忑不安地等待着他们的反应。
李震崖的脸色瞬间变得极为难看,怒火“噌”地一下就冒了起来,猛地一拍桌子,“霍”地站起身来,怒喝道:“糊涂!你们知不知道自己干了多么愚蠢的事?这会招来多大的祸端!”
此刻的他,气得满脸通红,双手也止不住微微颤抖,平日里那副沉稳的模样早就消失得无影无踪。
庆母听到这话,整个人都呆住了,惊愕之余,泪水不受控制地夺眶而出,声音发颤地喊道:“什么!”她瞪大了眼睛,仿佛根本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事情。
这个消息对她而言,就像一道晴天霹雳,瞬间抽走了她所有的力气,让她失去了支撑。她的脸色刹那间变得惨白如纸,双眼一翻,整个人直挺挺地向后倒去。
“伯母!”方玄和李震崖都被吓得不轻,急忙伸手去搀扶庆母。方玄一边轻轻摇晃着庆母,一边焦急地大声呼喊:”伯母,您醒醒!对不起,都是我的错!”
李震崖迅速掐住庆母的人中,眼神中满是焦急“来人啊!快请郎中!”府里的下人听到呼喊,纷纷急匆匆地赶了过来,现场顿时乱成了一锅粥。有的下人赶忙跑去请郎中,有的则在一旁干着急,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过了好一会儿,郎中一路小跑着赶到了。他给庆母把了脉,又开了几副药,这才不紧不慢地说道:“夫人只是一时气急攻心,没什么大碍,吃几副药调养调养就好了。”听到这话,李震崖悬着的心才稍稍放下了一些。他转过头,一脸严肃地看向方玄。
“逍儿,你知道你干了什么事?汪族向来横行霸道,你怎么能如此轻率地挑衅他们?这下不仅庆家难逃一劫,弄不好整个长岭镇都得遭受灭顶之灾!”李震崖的声音低沉而又沉重,带着满满的忧虑。“你为什么要做这种事?”他紧盯着方玄,眼神里既有愤怒,又有一丝疑惑,实在想不明白,一向懂事的孙子怎么会做出如此冲动的事。
方玄咬了咬牙,把庆龙家被汪族强行索要绸缎,父亲无奈之下只能屈从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
“爷爷,汪族这么欺负老百姓,实在是太可恶了!”方玄握紧了拳头,眼中闪烁着愤怒的光芒,那光芒里满是年轻人的热血和正义感。
“畜生!住口!”李震崖听后,抬手就是一巴掌扇了过去。方玄的脸颊瞬间红肿起来,可他并没有躲闪,而是眼神坚定地迎着李震崖的目光。
李震崖怒其不争地说道:“你难道不明白,就因为你们的无知,庆家现在陷入了多大的险境!”
李震崖深吸一口气,努力压下心中的怒火,长叹一声,眼神复杂地看着方玄,吩咐道:“来人,把他带下去,严加看管!”说完,他又转身对着李鼎文和李鼎武,毫不留情地怒斥起来。
“唉!逍儿,你真是太糊涂了啊。”李鼎文和李鼎武对视了一眼,面露难色,心里虽然不太愿意,但也不敢违抗父亲的命令。两人无奈地看向方玄,眼神里满是复杂的情绪。
方玄被带走的时候,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庆母,心里充满了愧疚,仿佛有一块大石头沉甸甸地压在心头。
乔天阳心中猛地一震,看着庆龙的眼神,仿佛能感受到那里面透出来的决绝和寒意。
这股寒意就像寒冬里的利刃,让李鼎文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恐惧。
庆龙的眼神冰冷得像一把刀,让李鼎文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寒意,也让乔天阳清楚地明白了庆龙少爷复仇的决心有多么坚定。
李鼎文强装镇定,可还是掩饰不住内心的慌乱。他深吸一口气,想要平复一下情绪,可说话的声音依旧带着一丝颤抖:“庆龙,当年我父亲也亲自去汪族交涉过,想化解这场纷争,可对方势力实在太大了......”
“哼!交涉?”庆龙冷笑一声,面具下的双眼闪烁着寒光,“要是果真如此,当年我庆家也不至于被满门抄斩,落得个家破人亡的下场!”庆龙的声音低沉而沙哑,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带着无尽的怨恨和痛苦。
他的目光在众人脸上一一扫过,最后定格在李震崖身上,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既有对李家的失望,也有对未来的绝望。
“只是.....”李震崖眉头紧紧皱在一起,心中暗自叹息,他心里明白,如今这局面,已经不是几句话就能解决的了。
乔天阳一袭青衫微微飘动,目光如电,心中暗自思忖:“庆龙这次一心复仇,必定会掀起一场巨大的波澜。”他心里清楚,李家和庆龙之间的恩怨,就像一道深不见底的深渊,难以填平。
那天,李震崖面色沉重地把庆父的尸体拖回了庆家。庆父的身躯早已没了生气,冰冷又僵硬,身上的伤痕触目惊心,一看就知道遭受过残酷的折磨。
庆母看到丈夫的尸体,整个人仿佛瞬间被抽走了灵魂,一下子瘫倒在地。她眼神空洞,充满了绝望,泪水像决堤的洪水一样汹涌而出,哭声撕心裂肺,仿佛要把心里所有的痛苦都发泄出来。
处理完庆父的后事,庆家陷入了一片死寂。每一个角落都弥漫着悲伤和绝望的气息,让人感觉喘不过气来。
夜晚的风从破旧的窗户吹进屋内,发出“呜呜”的声响,仿佛是庆父的冤魂在哭诉。
一天夜里,月光如水般洒在庆家的小院里。庆龙从梦中惊醒,隐隐约约听到一阵奇怪的声响,心里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他急忙起身,借着月光,惊恐地发现母亲竟然在房梁上上吊自杀了。这一刻,庆龙的世界彻底崩塌了,他发出一声绝望的嘶吼,冲过去紧紧抱住母亲的尸体,泪水止不住地流淌。
他怎么也没想到,母亲会选择用这样的方式结束生命。在母亲冰冷的尸体旁,庆龙暗暗发誓,一定要为父母报仇雪恨,让汪族血债血偿。
后来,庆龙找到了方玄。此时的庆龙,眼神里充满了仇恨和决绝,整个人仿佛都变了。他冷冷地看着方玄,说道:“方玄,我要去汪族报仇。”
方玄看着庆龙,心里满是担忧和无奈。他心里清楚,汪族势力庞大,就他们这样贸然前去报仇,无疑是羊入虎口。可他也理解庆龙心中那股刻骨铭心的仇恨。
方玄试图劝说庆龙:“庆龙,汪族势力太强大了,咱们就这么冒冒失失地去,肯定是送死啊。还是从长计议吧。”
庆龙却冷哼一声,态度坚决地说:“从长计议?我父母的仇一天不报,我就一天都等不了!我主意已定,你别再劝我了。”
就这样,方玄和庆龙踏上了前往汪族的复仇之路。一路上,两人都沉默不语,各自怀着心事。
方玄既担心这次行动的安危,又对庆龙的执着感到无奈;而庆龙满心都是仇恨,脑海里不断浮现出父母惨死的画面,复仇的火焰在他心中熊熊燃烧。
当他们来到汪族的领地时,天色已经很晚了。汪族的府邸灯火辉煌,守卫十分森严,看上去就像一座坚不可摧的堡垒。
方玄和庆龙小心翼翼地潜入府邸,他们身形敏捷,如同鬼魅一般在阴影里穿梭,成功避开了一波又一波的巡逻守卫。
可就在他们以为安全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两人瞬间绷紧了神经,突然听到一阵阴森的笑声。
“你们以为能轻轻松松闯进我汪族,简直是白日做梦!”一个冰冷的声音响起,仿佛从四面八方传来,根本让人分辨不出声音的来源。
方玄和庆龙心里“咯噔”一下,暗叫不好,知道自己中了埋伏。还没等他们做出反应,四周就涌出一群手持利刃的汪族高手,把他们团团包围了起来。
“哼,我以为是谁呢?原来是两个毛头小子,也敢来我汪族撒野?”为首的一个老者冷笑一声,眼里满是不屑。
庆龙愤怒地瞪着老者,大声吼道:“老贼,拿命来!”说着,他挥舞着手中的剑,朝着老者冲了过去。
方玄无奈地摇了摇头,也跟着冲了上去。一时间,刀光剑影闪烁,喊杀声震耳欲聋。
方玄和庆龙虽然武艺高强,但汪族的高手实在太多了,他们渐渐陷入了困境。庆龙身上多处受伤,鲜血染红了他的衣衫,可他依旧毫不退缩,心中的仇恨支撑着他继续战斗。方玄也拼尽全力,想要杀出一条血路。
然而,终究是寡不敌众,方玄和庆龙还是被抓住了。他们被带到了汪族的地牢里,地牢阴暗潮湿,弥漫着一股腐臭的气息。庆龙被绑在刑架上,遭受着汪族的拷打。
皮鞭抽打在他身上,发出“啪啪”的声响,每一下都像抽在方玄的心上。庆龙紧紧咬着牙关,一声不吭,眼中的仇恨却越来越浓烈。方玄看着庆龙遭受折磨,心里痛苦万分,可他却什么都做不了,只能干着急。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地牢的门突然被打开了。一个汪族的亲信走了进来,看着方玄和庆龙,脸上露出一丝诡异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