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天阳背对着乔舒然,身姿挺拔却透着几分落寞。听到乔舒然那带着期许的话语,他缓缓转身,眼中先是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动摇,似是内心深处的仇恨与理智正在激烈地拉扯、交锋。
但转瞬之间,那丝动摇便被冷硬所取代,眼神再度变得坚定而冷漠,仿佛蒙上了一层寒霜。
“重新开始?你觉得这可能吗?”乔天阳的声音低沉而沙哑,带着无尽的疲惫与无奈,“庆龙是绝不会放过他们的。”他微微抬头,眼神中似有对未来无法逃避的悲剧的预见,那是一种深深的无力感。
“什么?庆龙少爷?”乔舒然听闻此言,震惊得瞪大了眼睛,眼中瞬间充满了恐惧与惊讶,仿佛听到了什么天方夜谭。
她身形微微一颤,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不是……他还活着?”
原本,在她的认知里,庆龙少爷早已香消玉殒,可如今却被告知他还活着,而且似乎还会对李家不利,这突如其来的消息,让她的心猛地悬了起来,担忧如潮水般涌上心头。
乔天阳面色凝重,缓缓点了点头,语气沉重得如同背负着千钧重担:“不错,庆龙少爷还活着。这些年,他不仅顽强地活了下来,而且变得更加强大。现在的他,早已不是当年我们记忆中的庆龙少爷了。”
说着,他微微闭上双眼,那眼中闪过的一丝痛苦,还是被乔舒然捕捉到了。
“啊?!”乔舒然的脸色瞬间变得如同白纸一般苍白,双腿一软,无力地跌坐在床边。她的眼神中满是震惊,仿佛心中最后一丝希望也被无情地掐灭。
乔天阳的话,就像一把锋利的利刃,直直地刺进她的心里,斩断了她对李家未来的憧憬。乔天阳深吸一口气,缓缓朝着乔舒然走去,每一步都走得很沉重。
走到她身边后,他微微俯身,轻声说道:“我们都被李家,被方玄骗了。庆龙少爷对他们的仇恨刻骨铭心,他绝不会放过方玄,也绝不会放过李家。”
乔舒然呆坐在床边,大脑一片空白。这时,乔天阳继续说道:“你可知,上次那血洗长岭镇的,正是庆龙少爷所为。李家上下老小,皆是被他所抓。”
“什么?黑袍人竟是庆龙?”乔舒然听闻此言,震惊得呆立当场,整个人仿佛被施了定身咒一般,动弹不得。她无论如何也无法将记忆中那个风度翩翩、温润如玉的庆龙少爷,与那个对长岭镇、对李家痛下杀手的冷酷复仇者联系起来。
在她的印象里,庆龙与方玄曾是情同手足的兄弟,在长岭镇,他们被众人称为“双龙”,一同仗剑江湖,何等风光。可如今,怎么会走到这般你死我活的境地?乔天阳看着乔舒然失魂落魄的模样,心中一阵不忍,他微微挺直身子,缓缓开口,将庆龙这些年的悲惨遭遇,从家族覆灭时的血海深仇、被汪族囚禁折磨时的痛苦不堪,再到与方玄之间那些不为人知的恩怨情仇,一五一十地讲给乔舒然听。
随着乔天阳的讲述,乔舒然的脸色愈发苍白,眼中的震惊与痛苦也愈发浓烈。“怎么会……怎么会这样……”她喃喃自语,泪水不受控制地涌出,顺着脸颊滑落,打湿了衣衫。
“天阳,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误会?方玄他不是这样的人……”乔舒然试图为方玄辩解,在她心中,方玄一直是那个正义凛然、高大伟岸的形象,她实在难以相信方玄会做出如此背叛兄弟的事。
乔天阳冷哼一声,眼中闪过一丝不屑:“误会?事实就摆在眼前,还有什么好说的。”他的语气坚定,仿佛在不断地说服自己,同时也想让乔舒然接受这个残酷的现实。
乔舒然心中乱成了一团麻,她深知乔天阳已被仇恨冲昏了头脑,此刻恐怕很难再听进去任何劝言。但她骨子里就有一股倔强,越是如此,她越想弄清楚事情的真相。
“我想见庆龙少爷,我要听他亲口说。”乔舒然抬起头,眼神中透着一丝倔强,那原本黯淡的眼眸此刻竟有了几分光亮。
乔天阳眉头紧皱,眼中闪过一丝犹豫:“你见他做什么?这可不是闹着玩的,庆龙少爷如今……”
乔舒然深吸一口气,平复了一下情绪,说道:“我想知道,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他和方玄曾经是那么好的兄弟,为什么会变成这样?我不信方玄会是那种背信弃义之人。”
乔天阳眉头紧锁,眼神中透着不容置疑的决绝,他伸手抓住乔舒然的肩膀,用力摇晃着说道:“舒然,别再执迷不悟了!收拾东西,跟我去王城。”
乔舒然用力甩开他的手,眼中满是焦急与痛心:“天阳,你到底要干什么?去王城做什么?”
乔天阳冷哼一声,心中的怨恨如潮水般翻涌:“方玄害得我们乔家如此凄惨,爷爷含恨而死,这笔账我怎能不报?”他握紧拳头,指节泛白,仿佛要将所有的愤怒都发泄出来。
乔舒然瞪大双眼,满是不可置信地看着乔天阳,双手不自觉地攥紧衣角,指节因用力而泛白,声音带着哭腔说道:“天阳,你说的是真的吗?方玄他真的还活着?”
她眉头紧蹙,眼中满是纠结与痛苦,内心在对方玄的牵挂和对乔天阳所说的怀疑之间挣扎。
乔天阳看着乔舒然,眼中闪过一丝不忍,但复仇的决心很快又占据了主导,他咬咬牙说道:“他活没活着我不知道,但庆龙说的话不会有假。而且,不管他怎样,这个仇我必须要报。”
他的语气坚定,透着一股不顾一切的狠劲。乔舒然看着他这副模样,心中满是无奈与悲哀:“天阳不要....我们一起离开这里,重新开始生活,好不好?”
她的声音带着一丝哀求,试图劝说乔天阳,眼中闪烁着最后一丝希望。
乔天阳沉默片刻,眼中闪过一丝算计,他决定使出激将法:“你不是一直喜欢方玄吗?你不想知道他到底是生是死?如果我们去王城,说不定能见到他,到时候你就可以当面问清楚了。”
乔舒然心中一震,眼中闪过一丝犹豫。方玄一直是她心中的牵挂,她确实很想知道他的情况,但她又担心这是乔天阳的陷阱:“天阳,我谁都不想见,我也不想知道真相。我只是希望我们能摆脱仇恨的枷锁,过上平静的生活。”
她的声音低沉,眼中闪烁着复杂的情感,现在的她只想乔天阳能放下仇恨,不再被过去的阴影所困扰。她紧紧握住乔天阳的手,眼中满是恳求:“天阳,忘掉这些,我们重新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