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自己的反应气到爆炸,秦璐璐克制住那种莫名的眩晕感,伸手就要去推开正在对她行凶的江廉,对方却蓦然睁开了眼睛,在那双黑眸中闪烁的深情款款,让她几乎要忘记了一切,仿佛这世间只有她和江廉两个人,再也没有别的……
不行的秦璐璐不可以的!他现在亲的是秦城,不是你啊!
原本涌上心头的甜蜜瞬间被一盆冷水浇透,眼眶也不争气的溢出了泪花,正欲一把将江廉推开,却没料到他先行一步的离开了她的唇瓣。
“你先好好休息吧。”他的声音染上了沙哑,隐隐透着几分寂寥。
还未等她反应过来,江廉已经转身步出了门槛。转头望着他略显萧瑟的背影,秦璐璐的心没来由的一揪,被自己心底这莫名的情愫惊到,她连忙收回视线,埋下头不敢再去看。
失落的揪弄着衣角,隐隐觉得自己好像把什么重要的事给忘记了。
对了,是地图啊!江廉还没把地图还给她呢!
可是他刚刚……
不自觉的摩挲上自己的嘴唇,又像触电般得弹了回来,忙不迭的摇了摇头,她可真是疯了!怎么还要去想刚才的情景呢……
可他为什么要这样对自己啊,他分明不喜欢秦城的啊,这种事情,怎么样也得是他对秦城有好感才能做的出来的啊……
那,有没有一点可能,他是因为她,才动了心呢?
一丝甜蜜在心尖油然而生,可随之席卷而来的是颓废的无力感,她四脚朝天的倒向了柔软的大床,望着染了红漆的刻花檀木床梁出神。
像这种‘你爱我还是爱我的灵魂’的幼稚问题,却深深的将秦璐璐难住了,双眼没有聚焦的沉思了好一会,半晌,恍然大悟的猛地坐起。
说不定人家只是饥渴了才亲她的,她就在这里幻想起她俩的未来了,这样真的好吗……
想到江廉都二十三岁了,不要说姬妾了,连个通房丫鬟都没有,她就是没吃过猪肉,也看过猪跑啊,在古代,到了他这个年龄的,哪个不是孩子都生出孙子来了?
虽然这样可能有点夸张,可秦璐璐不由得越发加定了自己的这个想法,只是一想到他是因为饥渴了才亲了自己,心里难免还是有些不爽的,于是化悲愤为动力,开始做起了深蹲,为了自己以后跑路能顺利点做准备。
等做到了第二十个,她正勉强的向下蹲去,听得外头响起了脚步声,略带好奇的望去,立马被门外的人影吓得瘫倒在地。刚步入房门的江廉似是楞了一下,她心中犯着嘀咕,只好同他大眼瞪小眼的,缓缓站起,佯装什么也没发生过。
他怎么又来了……
来不及她多想,江廉上前几步,从背后举出手,递了卷羊皮纸到她面前。看着那梦寐以求的地图,秦璐璐楞了一下,复又看了看江廉的面色,然他的神色并无任何异常,看不出是喜是愁。
见他一直举着,反应过来的她连忙伸手接过,看着羊皮纸满心的欢喜,还来不及开口道谢,江廉便已转身大步离去了。
看吧,她就说是他饥渴了嘛,真的喜欢她又怎么会给她逃跑用的东西呢……
忆起那天被江廉扛起时他所说的话,秦璐璐身子一震,在后怕间竟有股莫名的失落感涌上心头,再看手中那卷羊皮纸也不是那么我见犹怜了。无力的垂下头,颇为伤感的叹了一口气,像是被自己吓到,她又狠狠的摇起头来。
她这是怎么了?为什么老是要去想江廉,她疯了吗……
自己果然不能再在这里多留了。
做好了决定,秦璐璐深吸一口气,将羊皮纸放回了药箱之中,现在她要做的,便是计划好怎么将门口两个侍卫引开。
连金银财宝都收买不了他们,那自己再怎么求他们,也只是做无用功罢了,肯定不能再在他们身上打主意了,可是,又有谁能来帮自己呢……
有了!
秦璐璐眼前一亮,心中顿时激动万分。佯装自然的踱步至门前,道:“麻烦两位帮我唤一下玉怜进来好吗?”
听到她如此尊敬自己的措辞,两位侍卫微微一愣。这不妨碍他们执行将军命令的吩咐,他们自然是不会拒绝的,只是他们并未在下房中瞧见玉怜的身影,在夫人期盼的注视下,只好商量着一人看住夫人,一人去寻玉怜了。
可侍卫大虎在整个将军府中都没寻见玉怜的踪影,怕少了自己小雁会看不住夫人,只好去账房询问了管事王伯,得知玉怜过了晌午便出门了,大虎不禁暗恼着自己为何不早些来询问,在忧郁自责中,回了西厢房禀报夫人了。
听侍卫说玉怜出府了,秦璐璐只好点头应过,重新坐回了桌边。她是无所谓玉怜出不出府,可自己有事找她,到底还是焦急的,等了一个下午,眼见天都快黑了,玉怜才闻讯而来。
谢过了帮她带来玉怜的两个侍卫,秦璐璐径直拉着玉怜到了离木门最远处,不顾她略带诧异的神态,俯在她耳侧轻声道:“去帮我买包蒙汗药来。”
玉怜本不该管小姐要做的事,可在好奇心的驱使下,终是忍不住问道:“小姐您要那个做什么?”
还好玉怜没说出来自己要她干什么……
秦璐璐的一颗心在玉怜开口时都要跳到嗓子眼了,没听见蒙汗药那三个字才松了一口气。还是忍不住向门外看了一眼,见并无异样才道:“别问那么多了,让你买你就去买。”还未说罢,便比了个噤声的手势。
“是……”
一回府便被一个侍卫押到了西厢房,玉怜本以为是自己哪里出了差错,直到听得了秦璐璐的话,又见她紧张的张望着门口的两个侍卫,心下便有了几分了然,说不出是庆幸还是失落,玉怜点点头,在秦璐璐期盼的目光下走了出去。
本以为玉怜来了便能缓解心头的焦急,没想到等待的时间更加难熬,心烦意乱的秦璐璐不停的在屋中踱步,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只见得窗外的太阳一点点沉下,只差一点便要落到地面之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