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璐璐盼星星盼月亮的,总算是将玉怜盼来了,看到了对方从袖中取出的纸包,她顿时欢喜的不行,只差跳起来呐喊了。
原来真的有蒙汗药的存在啊!
盯着那黄黄的纸包,秦璐璐的眸子都在发光,她一把上前夺过了那桑皮纸包,冲着玉怜道:“你走吧,对了,不许把这事告诉别人。”
玉怜木讷地点点头,不明白为什么一包蒙汗药就会让她如此高兴。
秦璐璐自然是看出了玉怜的疑惑,可她没时间去解释了,等玉怜走远了,她将门窗轻轻虚掩上,将蒙汗药倒在了杯中。她也不知道应该倒多少,害怕多了会出人命,只好倒了一小点,只要能起效,五分钟都够她逃出去了。
能感到自己的心在砰砰直跳,她几乎是颤抖着拎起了茶壶,往两个杯子中倒了些许茶水,看着那些白色粉末在杯底全部溶解,又端起来嗅了嗅,与一般的茶水并无二样,若不是害怕药效太大,她都想舔一口看看是什么滋味的。
怀着一颗忐忑的心,秦璐璐走到木门前,挂上了自认为最无害的微笑:“真是辛苦两位侍卫大哥了,如果不嫌弃的话,来喝口茶水吧。”
“这……”看着她素手中的两只瓷杯,两个年轻的侍卫有一瞬的犹疑。
不是他们不相信夫人,可他们也从未见过被看守的人还请看守她的人喝茶的,这种情况下,恐怕只有一种可能了……
纵使他们心中犯着嘀咕,可在秦璐璐殷切的目光下,还是双双伸手接过了她手中的杯子,能被貌若天仙的夫人这样温柔的对待,哪怕是有毒也值了!
看着他们毫不犹豫的将茶水喝的一滴不剩,秦璐璐的笑容愈渐扩大,只觉得此刻的自己特别像一个正在诱拐少男的大婶,而且还是成功了的那种。
不不不!
哪能这么想呢,自己这完全是被形势所逼,都是江廉害的她出此下策,两位大哥莫要怪她啊……
本抱着必死决心的两人被她这带着些许愧疚的狞笑弄得有些毛骨悚然,互相相视一眼,不约而同的苦笑着,暗衬着只怕自己是要完了。
秦璐璐从他们手中收回了茶杯,正在考虑要不要清洗罪证,听见了门外两声重物倒地的声响,她激动的直接跳起,将两只茶杯一抛,忙不迭地背上了药箱,略带同情的望了不省人事的侍卫们一眼,嘴角一勾,冲着后门的方向扬长而去。
虽说是不怕被没有刀的下人们拦住,秦璐璐也尽量在避开那些丫鬟仆人们的视线,蹑手蹑脚的到了后院。后门果然没有站岗的侍卫,她正暗自窃喜着,待走近一看,才发现它居然被锁上了。
她顿时就瞪大了眼珠子,不可置信的拨弄起那把崭新的铜锁,心中那叫一个焦虑不已,正在她放弃撞门这个念头,考虑要不要爬墙时,身后幽幽响起了一道沉稳的男声:“夫人这是想去哪儿呢。”
这冷不防的一句话将秦璐璐的魂都要吓飞了,也顾不上别的了,忙转过身,干笑道:“我、我出来透透气……呵呵呵。”她一边说,一边偷挪着脚步。
“那要为夫陪你么。”他薄唇轻抿,眼中泛着危险的光芒。
“不必了!”秦璐璐慌不择路的向远处跑去,没走出两步,又转过身道:“你、你不要怪他们啊,是我买了蒙汗药把他们迷倒了……啊!你千万不要责罚玉怜啊,是我逼迫她去买的,她只是个下人,不值得你……”她埋头揪弄着衣角,却被突然出现的一双锦缎鞋面吓到直接噤声。
“那我该怎么惩罚你呢?”江廉注视着她的发顶,嗓音不自觉的染上了丝丝暗哑。
“……”明明是他的不对,为什么变成要惩罚她了?
秦璐璐不敢抬头,只觉得江廉的视线炙热无比,像是要将她的头顶灼烧出一个洞,看着他似是轻抬了一下的腿,总感觉可怕的事又要发生了,她慌忙转过身,以百米冲刺的速度向着西厢房跑去。
等到了门前,她越过还躺在地上的两人,忙将木门重重关上,背靠着门,捂上砰砰直跳的胸膛。
江廉真是越来越可怕了……
秦璐璐连忙甩甩头,让自己不要再去想他,渐渐调整好气息,门后的一阵脚步声瞬间让她才平静下来的心跳到了嗓子眼,她的脑袋仿佛变作了一团浆糊,正要找点什么利器防身时,只听得门外几声惊叫,那声音不大不小,透着几分压抑之意,却皆是女子的嗓音。
一手举着花瓶,一手偷偷的将紧闭的房门开了一条缝,原来是几个丫鬟端着盘子,正一脸惊恐的望着地上两具侍卫。
秦璐璐这才松了一口气,忙将青花瓷瓶摆了回去,出去对她们解释了一通,丫鬟们只将信将疑的点了点头,她们将菜肴摆好,又收走了桌上那些冷掉的饭菜,面色发白的跨过侍卫,逃离了这里。
看着一桌子色香味俱全的菜肴,整一个下午只吃了一碗面条的秦璐璐理所应当的饿了,她摸摸袖口中还剩下一半蒙汗药的桑皮纸包,低头冲着侍卫们轻声说了几声对不起,径直坐到了圆桌旁,狼吞虎咽起了热乎乎的饭菜。
她夹起一筷子青菜,正要放进嘴里,瞥见那翠绿晶莹的菜身,忆起了下午那焦掉了的青菜,不由得微微一愣。
那碗面条,真的是江廉做的吗?
肯定是他做的,像将军府这么大,又有这么多忠诚的佣人,哪有能煮出那么没水平的面条的厨子啊。
会心的点了点头,秦璐璐只觉得自己聪明极了。
可是,他身为一个将军,为什么会委身给自己煮面条啊……
看着一桌尚冒着腾腾热气的饭菜,她突然失了胃口,将青菜细嚼慢咽掉,搁下了筷子,走到窗前,倚靠着栏杆,望着一轮弯月发呆。
会不会,她留在这里更好呢?
可他根本不相信自己……
说到底,她不是秦城,江廉对秦城有救命之恩,秦城爱他,而江廉对自己来说,只是一个陌生人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