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空捂着脸,眸色暗沉下来,十分委屈,“我说了啊,外面谁都欺负我,你也要欺负我吗?”
吴彦又气又心疼,这人拿着撒娇的幌子说实话,让他怎么去猜。
“你重伤过后怎么弄的?”
秦空低下头来,犹豫片刻,又破罐子破摔道,“没怎么弄,伤势太重,我回不去玄冥,休弥山也容不下我。能来找你已经耗费了多余的灵力。这已经是我用来维持生命的最后力量了,现在随便一个驱魔师都能置我于死地。”他抬头看吴彦,“你真的要我走么?”
魔道原本就是个以实力为尊的种族,秦空能力流失后到底得到了怎样的待遇,吴彦也能猜出一些。
“我现在没有用了。”秦空说,又去亲吴彦,“你嫌弃我吗?你以前喜欢我就是因为我很厉害。”
“这样算,那我去喜欢唐浔得了。”
秦空笑了两下,又抬头认真的看着吴彦,低沉着声音问道,“要是唐浔真的杀了我,你怎么办?”
秦空将吴彦抱到自己身上,亲吻他的额头。
“如果不能回玄冥,你去现世住一段时间吧。”吴彦忽然道,“克制自己,不要杀人,否则协会会发现异样。”
秦空笑了笑,“好,你要去看我呀!”
“嗯,会去的。”
“我能多待两天再走吗?”
吴彦叹了口气,“我送你回去吧。”他坐起来亲吻秦空,“待在这里,实在是不行。”
吴彦穿好衣服,等待秦空穿好后,又走到门口,刚一开门,正见着凌优抬着手,好像是要敲门的样子。
“我……操……”吴彦赶紧把人推到门后,忍不住道。从看见有人到发现来人是凌优,他的心情简直跟坐过山车一样大起大落。
“怎么了吗?”凌优有点疑惑,看着半开的门,“里面有人?”
吴彦笑笑,“额……没有。”
凌优点头,“那我等会再来找你。”并且走的极快,头也不回。
吴彦:
门后的秦空一脸无辜的看着吴彦,“他好像看到我了。”
“你有脸说!”
秦空接着问,“他有单杀我的能力吗?”
吴彦瞟他一眼,“他有双杀我俩的能力。”
“我是说之前。”
“可以一战吧。”
秦空笑笑,“那应该是故意放我走了,看来你朋友也不都像唐浔那么铁面无私。”
“别废话!”
吴彦一路上避开人多的位置,还绕了一大圈才出了基地。
车库寂静,吴彦一眼就看到唐浔的车,刚准备撬了离开,凌优忽然一个电话打了过来,“要车吗?”
“……要。”
吴彦坐上车,心情复杂,不知道说什么,“凌优……”
“没事,快走吧。”
吴彦笑笑,“我现在深切体会到你在协会人气那么高的原因了。谢了。”他挂了电话,又看着秦空那张毫不在意的脸,特想一巴掌扇过去,真是皇上不急太监急。
这头的凌优刚挂了电话,正准备出门。刚一开门,正好看着唐浔的手抬在半空中,像是要敲门的样子。
现在都流行这个套路了吗?
“要出去了吗?”唐浔有点疑惑。
“还好,不是急事。”凌优说着,让开身形。
唐浔点点头,扬了扬手中的资料,“林国生把这次心理考核的题目给我了,想请你看一看。”
凌优了然的接过资料,又往回走,翻阅起来,可他的眉头慢慢皱了起来,“这次的问题太直白了。”
直白到似乎想要将唐浔身体里的每一个细胞都要了解清楚,直白到过分的程度了。
凌优念了个还算简单的问题,“你是否想过做出对协会不利的事情?”
唐浔点点头,“老实说,常常想。”
后面的问题就是一些十分逼迫人的问题了,凌优不问了,直接道,“题目是鸽派人出的?他们在找茬?”
“大概吧。”
两人都知道,这些题目只要有一个答的不如人意,唐浔将会再次面对质疑乃至死亡声讨。他们都在显微镜后居高临下的看他,所犯的任何罪恶都会以放大无数倍的姿态呈现出来。
凌优将资料合上,鸽派想要找唐浔的问题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想要处死唐浔的心自然也不是在此刻才爆发。
在无秽山时,唐浔曾告诉夏繁青有关十年前的魔使和谈,但他没说的是,当年魔使前来,答应永不踏足人界为由,提出的唯一条件便是,唐浔必须死。
然而这并不是魔使在公报私仇,唐浔的强大能力以及所做的事情,已经在每一个魔道心中印下了一个深刻的烙印,那烙印充满恐惧,并以无限的恐惧激发无限的仇恨与抵抗。
他要用唐浔的死,去永远的消除这种烙印,泯灭恐惧与仇恨。
鹰派的人以林国生为首,绝不相信此种荒谬的言论。可鸽派以副会长成啸为首的却相信,他们谈论英武堂的累累战骨,谈论多少战士留下来的遗孀,谈论驻守部队常年累月的艰辛。只要唐浔死,这些都不存在了,所有人都安居乐业,再也没有战争了。
他们以魔使的话为由鼓吹平战论,想要唐浔以死换取和平。而这件事,直到林国生以荒谬无度为由斩杀魔使,使得谈判彻底破灭而平息。
可到了今天,战事又起,死者众多,他们便又有理由去找唐浔的问题,最好问题能大一些,大到让所有人都觉得这个人是个强而有力的威胁,大到他们能顺理成章获得所有的呼声,对唐浔,处以死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