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繁青早就下了课,这时候也安静地待在公寓里等着唐浔归来。
这一个月来,两人的生活除了偶尔的激烈,总体来说还是恬淡平静。
日头已经落了下去,夏繁青看了眼窗外,一只手却已经摸了下他的头顶。他一转眼,发现唐浔已经回来了,正要去洗苹果。
夏繁青笑了笑,唐浔偶尔走路没声,他也已经习惯了。
“今天学得怎么样?”唐浔擦了擦苹果,坐在他身边。
夏繁青点点头,“挺好的——切四份就行。”
唐浔也嗯了一声,开始削皮。
“但是……我的灵力还是无法化形。”
“没事。你的灵力即使不化形,本身就具有攻击能力。有一部分人是这样,我们称为原始攻击力。”
夏繁青有些惊讶,“还真有个专有名词?”
“是的,只不过这部分人很少,所以你也没遇见过。”
夏繁青笑笑,“这样啊,那挺好的。”
“是。”唐浔已经切好了苹果,放入果盘中,“还吃吗?”
“吃——哦,对了。”夏繁青这时候才想起什么似的,从桌上拿了张纸来,“郑老师说,这要给我所属管辖的驱魔师签字。”
唐浔看了看,其实这有点类似老师让家长检查作业的意思,他点点头,“行,我给你签吧。”他拿了笔,签了上去。
夏繁青探过脑袋去看,纸张末尾签下的“唐浔”二字,离而不绝,遒劲有力。他忍不住夸赞,“写得真好看。”说完又笑,“有点像小时候写家长查啊。”
唐浔嗯了一声,又削苹果,“不是像,已经是了。”
“也是。”夏繁青想了想,歪头去看唐浔,“大浔哥,你多大了?”
唐浔也停下来开始认真思考,然后淡淡道,“一百多一点。”
夏繁青惊了一下,虽然他有过准备,也大抵知道一些,可当唐浔真的这么明确的告诉她时,他还是忍不住吃惊,并且情不自禁的去摸唐浔的那张年轻漂亮的脸,“好多女孩子都要羡慕死你了,不仅可以好看,还可以好看这么多年。”
“既然这样,她们该羡慕你才是。”
夏繁青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是,这样脸属于我了。”他亲昵的去蹭唐浔的脸颊,“你这么好看,我真是太幸福了。”
日头慢慢落了下去,连余晖都渐渐消失在天际。
到了晚上,夏繁青已经有些了解了唐浔,不用说话就已经懂得了唐浔是否想做。
两人一同陷入了洪潮,做到了深夜。直到唐浔像只餍足的猫儿,躺在他身边沉睡过去。
夏繁青已经很累了,在最开始之前,他还会常常体力不支昏睡过去。可事实上,唐浔并不是疯狂的,除了第一次的过于刺激,此后的唐浔,不算是克制,但也是……点到为止,当然,是到唐浔满足的点。
夏繁青依旧强撑着眼皮在看唐浔,这是唐浔柔和的时刻。
他伸出手,轻柔的摸了摸唐浔的头发,又仔细的抚摸唐浔一寸寸的脸庞,他凑近了唐浔,又细细地,不带任何情欲地吻了吻爱人的面颊,只是小声道,“我爱你啊。”不知为何,他很想告诉唐浔这句话,他是真的非常爱他,并且珍惜现在的两人相处的每一分每一刻,所以……
所以什么呢?他也不知道了。
夏繁青慢慢闭上了眼睛。黑夜沉沉,无星无月,所有的情感都沉寂在这洞悉一切的黑暗中。
阻灵监狱里,这里依旧灯火通明,不分白昼与黑夜。对他们来说,这里没有日光,是永夜的,而灯光,也是永远不会熄灭的。
江岩一手揽着一个叫明黎的男孩,又一边同森森他们玩牌。还是上次的斗牛,也是上次的涮耳光,只是这会旁边的荷官不在了,许是怕江岩再出老千。
“开牌了。”森森说了句。这回是他坐庄,一双眼睛就紧盯着江岩手里的牌。
江岩开了牌,“七点。”
明黎也开了,“六点。”
其余的人也都陆陆续续开了,都是些小点数。
森森笑了两声,“那可别怪弟弟我不仗义了啊——九点,都得翻倍了。”
一片哀嚎之声。
森森挥了挥手,“不过你们放心,免了,我只打江岩。”
江岩神情一滞,像是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森森,“为什——”么?
他话还没说完,森森一个巨无霸大力的巴掌已经挥他脸上去了,众人都吸了口冷气,连陈炀都不敢这么不给江岩面子啊!
几乎是瞬间,江岩那张好看的脸立即肿了起来。
“别急,还有一巴掌呢。”
江岩忽然觉得头晕目眩,快要昏厥过去。
游戏玩完的时候,江岩是低着头捂着脸回的房间,眼里的狠厉恨不得能将人切碎。
森森这时候已经待在房间内了,正透过整栋监狱唯一的窗口看着外面沉沉的夜幕。
“你对我有什么意见?!”江岩脱口道,语气里有难忍的怒气。
“没有意见,游戏有输赢,不能只许你打别人,不许别人打你啊。”
“可是你——”
“江岩。”森森突然开口,可依旧没有回头,只是抬头望了望天际,即使那里沉沉一片,什么也没有。“等这天再次冒出曙光的时候,你就要走了。”
“出狱而已,说得跟生离死别一样。”江岩不满,可胸腔里的怒气还是消减了一大半,又有点委屈道,“这能是你打我的原因吗?”
森森沉默片刻,又道,“只是想到以后可能打不到了,今天就想多打几次。”
“真是奇怪的理由。”江岩嘟囔了句,翻身上了床,又出声,“过来。”
森森这会倒是听话,转了身立马凑近了江岩。
“给我吹吹脸吧。”江岩说,把脸凑了过去,他现在还觉得疼呢。
一股股细风吹拂到他的脸上,江岩闭上眼睛,趴在森森的腿上,搂住男孩的腰。
“云森……”他忽然喊了声。
森森一愣,连吹拂的气息也停止了。
“我还记得你来的第一天,就说自己叫森森,不喜欢你的全名吗?”
“没有,只是方便你们记得。”
“哦……”江岩应了声,“我觉得你全名挺好听的,我想喊这个全名。”
“你想叫什么都可以。”
江岩笑了笑,只是脸上肿着,使得这笑看起来有些滑稽。他伸出手,摸索着触碰到森森的脸庞,“睡觉吧睡觉吧。”
森森躺了下来,又看着江岩,“你还是要去找夏繁青吗?”
听此,江岩似乎是想到了什么,笑容又灿烂了些,“是,我觉得他挺好玩的。”
“行吧。”森森淡淡道,手指又狠狠地戳了一下江岩的脸颊,满意的听见男人痛苦的哀嚎后,才又收回手,闭上眼睛,“这是送你的礼物,祝你成功。”
过了一会儿,两人都没再说话。
夜已经更深了。